('胤礽心里算计着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怎么不过离开三天就变了态度,康熙终于是开了口,看他一眼,微眯起眸,沉声问道:“这几日可还有其他人也去了畅春园?”“大哥,五弟,九弟他们都有去请过安。”“胤禔是什么时候去的?”“昨日早上。”“去待了多久,说了什么?”胤礽有些莫名其妙,一时半会地也猜不透康熙到底在打得什么哑谜,只实话实说道:“大哥还要办差,只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也就是给太后请了安,陪着她闲聊了几句而已。”“朕是问你,胤禔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也在畅春园,难道你们就没私下里说过话?”康熙的语气不自觉地提起了几分,胤礽不着痕迹地微蹙起眉,心里有些忐忑,面上却依旧镇定回道:“儿臣当时也陪着太后一块,后来太后说法乏了想歇了,大哥也说要回去办差,儿臣就随他一块离开回了儿臣自个住处去,路上也就说了几句话大哥就离开了畅春园。”“几句话是几句?”“大哥问儿臣什么时候回宫,儿臣说了,加起来统共也就三两句话。”康熙没有再说,慢慢翻过了一页手里的书。“你跟胤禔关系倒是比朕想象中要好?”在胤礽舒了口气以为自己已经被放过了的时候,康熙却突然又开了口:“从前朕还担心你们兄弟不和,看来是朕多虑了。”“汗阿玛确实多虑了,儿臣与众位兄弟都没有大矛盾,何来不和之说。”胤礽避重就轻,见太监端了康熙喝的药来顺手就想接过,康熙道:“不用你来了,你回东宫去吧。”胤礽愣了一愣,无可奈何地跪安离开。出了乾清宫的门,跟在身后的贾应选才低声禀报:“爷,奴才打听过了,三日前您送太后离宫之后,宜主子突然来求见皇上,说了什么倒是不知道,不过听说皇上生了很大的气,将她训了一顿撵回了翊坤宫去,这会儿宜主子又被禁足了。”宜妃?胤礽冷哂了一声,原来如此,还道是谁又在背后给他下绊子呢,难怪不过三天,他汗阿玛就又变回老样子了。“去把九爷给爷传来东宫。”胤禟很快就来了,没等胤礽派人去传,一听说他回了宫就自觉地找上了门来,满头大汗地请罪:“是臣弟糊涂了,臣弟也是才知道额涅私下里把府上的嬷嬷传进了宫问话,还偷偷派了人跟踪二哥您,臣弟没有管好府上奴才是臣弟对不住您……”“算了算了,”胤礽不耐烦地打断他:“少给爷打官腔,爷问你,宜妃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爷和老大的事情?”胤禟苦着脸,眼里都是尴尬,支支吾吾道:“应……当是吧。”“她那日也全都跟皇上说了?”胤禟点头。胤礽冷笑:“爷该谢谢你额涅吗?多亏了她以后爷也用在皇上面前和老大做戏装不和了。”“二哥……”“算了,”胤礽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没好气再说下去,却又不免自嘲:“爷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现下要怎么办?”“爷自会处置,你不用管了。”将胤禟打发了走,胤礽来回踱了两步,突然将贾应选叫到了跟前来,又让殿里的人都退了下去。贾应选一时呐呐:“爷……爷有何吩咐?”胤礽眯起眼定定看着他,贾应选尴尬地低下了头。良久,胤礽才道:“爷知道这些年皇上偶尔会把你叫去问爷的情况。”贾应选当下跪了下去:“太子爷明鉴,奴才是向着太子爷您的,从您将奴才从乾清宫要来起奴才就是您的人,奴才从来没有在皇上面前说过您的不是,而且皇上其实统共也就传爷去过两三次,奴才……”胤礽皱着眉打断他:“你不用紧张,爷没有怀疑你。”贾应选松了口气:“太子爷相信奴才就好。”“下次他再传你去,你就与他实话实说。”贾应选诧异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胤礽。胤礽扯了扯嘴角:“他已经认定的事情,爷再狡辩也没用,你若是不说实话,皇上怎么相信你是向着他而不是向着爷的,所以,有什么说什么,不用瞒着。”“奴才……明白了。”第253章 追究一大早,胤禔按着往常那般进宫请安,倒是今日来得早了些,西暖阁里就只有他一个,连太子爷也不在。胤禔正暗想着最近这段时日胤礽一直都住在乾清宫今日却不在,难不成是回东宫去了?从他进门起就没怎么开过口的康熙突然问道:“外头的乱党可都处置了?”又是这事,康熙现下每一回见了他便是过问乱党之事,似乎是不把这些人全部剿杀干净就不罢休。胤禔公式化地回了话,康熙却显然没打算这么放过他,又道:“你办差本事倒是不错,这么快就能指挥着下头人把乱党给杀的杀,该捉的捉,也出息了……”明明是夸赞的话,胤禔却听得心里直冒凉气,康熙这语气,听起来实在是不像在表扬他。“汗阿玛谬赞了,儿臣应当做的。”在搞清楚康熙要说什么前,胤禔很明智地选择了不动声色。“上一回在无锡之时,朕问你为何不将有乱党埋伏之事禀报与朕,你说是小事不用朕操心自会处置好,朕便也没有再追究,”康熙说了顿了一顿,再看向他的眼里便带上了不加掩饰地怀疑:“那么之后直隶的事情,你主理兵部,难道也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过?”这是……要追究过责了?胤禔低下了头,镇定回道:“无锡之事确实是儿臣的不是,儿臣不该擅自做主没有及时禀报给您,但直隶乱党肆掠一事,兵部先前真的没有收到过任何奏报,若非如此,儿臣定会命人加强防范,便也不会……”“够了。”康熙不悦地打断他,显然是不想他再提起自己被乱党劫持那不堪之事,就要再说什么,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太子爷来了,来与他请安。“传。”胤礽进门见康熙面有愠色,胤禔微低着头一副请罪受教之态,暗暗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上前请安。康熙没好气地将视线移到胤礽身上,稍一犹豫,在他起身之后沉声道:“这些日子朕一直在养病,倒是有件事一直忘了提了,胤礽,丰台大营的兵马,可是你吩咐人去调来的?”终于来了。胤礽镇定回话:“皇上突然提起这事,可是有何不妥?”康熙脸上的愠色越甚:“未经朕的允许,私下调动丰台大营的兵力,你说有何不妥?”在胤礽再次开口前,胤禔先上前一步,抢先说道:“是儿臣做的,儿臣救驾心切,派人去与大营提督费扬古说了事情,说动了他带兵前去,此事太子爷事前并不知情,都是儿臣擅自做主,与他无关。”胤礽对胤禔将自己撇清干系的说法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到那日他提议这么做时说过的话,当下便明白过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打算在皇上追究起来的时候一力承担下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