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讹诈。”孙妙亭点头:“随信送来还是汝南王的书信。”孙妙亭将书信交给田福安,田福安送到郦宸风手里。郦宸风展开看,是郦颖浩的笔迹没错。个中言语不多,只说自己一切都好。郦宸风心里微微一颤,露出一丝难过的神色。“汝南王现在在斯兰王庭,若是我们不如数奉上,他们必定会对汝南王不利。”郦宸风看向晏敏:“晏卿以为朕应该如何?”“若是打仗,我们投鼠忌器。臣以为……”“晏大人才打完胜仗平了叛贼,怎么还说这种丧气话。”冒大将军不屑:“眼下我军士气正盛,又逢今年丰收,去跟他们斯兰打一场,未必会输。”“冒大将军也说了,斯兰也是丰年。斯兰本就民风彪悍,能征善战。现在打,他们以逸代劳。且不说赢不赢,若是逼得他们对汝南王下毒手那当如何?”孙妙亭反诘。冒大将军一哽,怕若再说下去,人家会怀疑他存心想害死汝南王推自己外甥做太子。只好闭嘴。后边的赵将军帮腔:“不打仗,斯兰人会老老实实的把汝南王送回来么?这样送银子还好声求和就怕养坏了他们的胃口,到时候以汝南王做挟,月月要,日日要。我们才缓过一口气,哪有那么多钱给他们盘剥?”孙妙亭息事宁人:“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先把这个冬天过去再说。”郦宸风点点头:“众卿说的都有理,但眼下也只能如孙相所言。从国库拨银三十万两,粮三千石,另再送上从珍玩若干。由礼部崔尚书带去斯兰。妙亭替朕拟一封书信给撒蒙,请他代为照看好汝南王。”“是。”孙妙亭领旨。散了朝,晏敏刚刚走出大殿,丁禄过来:“陛下宣孙副相,晏少保和冒大将军内殿说话。”冒大将军有些狐疑,孙妙亭和晏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多说,跟着丁禄走到内殿。郦宸风换下了身衣服,坐在座位上,命人抬了个火盆放在靠近晏敏的位置。“陛下宣召臣等,不知道有何要事?”孙妙亭问。郦宸风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三人,叹了口气:“眼下虽然内忧外患都暂时不足为惧了,但国家社稷已经贫弱多年,朕时常感到力不从心……”“陛下何出此言。”冒大将军猜不透郦宸风又是唱哪出。“朕,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今天密召三位,是因为三位都是朕的心腹股肱之臣。”郦宸风端着茶杯:“朕考虑了很久,决定立三皇子颖洪为储君。”三个人都惊了惊。晏敏挑着眉细想了想,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难怪郦宸风昨天没有同意他入斯兰救人。若是救回汝南王,他必然又是冒大将军的心病。现在放他在斯兰,又册立颖洪为太子,冒大将军这种刚愎自用的人只会以为皇帝全身心的靠着他冒家。如果明年对斯兰用兵,冒大将军必定当仁不让的会请命挂帅。就算不赢,两败俱伤,对于郦宸风也无所损失。陈功的新军正在秘密操练,很快大郢朝会有一支完全听命于皇帝且有战斗力的部队。冒大将军半张着嘴,好半天才回过神:“陛……陛下……”郦宸风端着茶碗抬手,田福安领着颖洪从后边出来,向三人跪地行礼。三人都站起来,郦宸风:“你们只管受礼,他是大郢的将来。至于大郢以后有怎样的将来,就看三位替朕如何教导颖洪。”密谈了约摸半个多时辰,散去。晏敏准备走,郦宸风又把他叫住,命小太监抬出一副铁弓:“从严淮良家里抄出来了,是你父亲当年用的那一把。”晏敏惊讶的伸手摸到那副光滑冰冷的铁弓,扑咚跪下:“谢谢陛下。”“又说这句,新宅子还满意么?”郦宸风把他扶起来。“就是太大了些,还不熟悉,走路要倍加小心。”晏敏抚摸着那把弓。小时候看过这把弓,后来全家流放岭南,这把弓也被抄家的士兵带走,没想到被严淮良拿了去。“慢慢就熟了。纳木尔听说还赖在你府上?枉朕赐了他那么大一幢宅子。”“呃……,他是个极闹腾的人,跟奶娘也很投缘。”晏敏笑着,注意力全在弓上。司马空打了个哈欠,奶娘闲得无聊去午睡了,晏敏又不见回来。他提了壶酒坐在院子的背风处,喝了一口。太大的院子果然是相当无聊。耳边掠过一道风。他指尖一弹,将偷袭的铁镖弹飞到树上。司马空无趣的仰脸:“出来相见便好,何必要躲躲闪闪。”瓦片接二连三的飞过来。司马空皱起脸:“这是在拆房子么。”起身跳上屋顶,便见个红影儿一闪,往远处去了。司马空跟在那红影儿身后,在屋顶间跳跃,从东市到西市,不多时,竟然跳回到郦宸风送给他的王子府里。司马空笑了笑,落到院子中间,看到主院的房门开着,分明是叫他进去。他抬脚跨进去,便见那红影儿转过身,妆容明艳,顾盼神飞。“凌姑娘,好久不见。”司马空喝了口酒,抬起胳膊擦了把嘴。“这么久没见,司马公子可有想我?”凌落雪婷婷袅袅挪步到他跟前,指尖搭在他的肩上。“没有。”司马空摇摇头。凌落雪皱眉:“就是连骗也不舍得骗我么?”“我为什么要骗你?”司马空打量了一下屋子。说是赐给他的,他都没看过。一桌一椅都郑重其事的,颇有大户人家的风范。凌落雪冷笑:“也是,有晏大人这样的冷玉在怀,你又怎么会想到别人。听说晏大人天生体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司马空扁扁嘴,未予置评。凌落雪拿直他手里的酒壶放到桌子上,蓦然转身,一身的衣服从身上滑落,露出赤裸曼妙的身体。司马空也不避闪,似笑非笑的看她。凌落雪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要试试我么,我是暖的。”司马空抽出手,捡起她的衣服扔给她:“你总是要嫁人的,何必作贱自己。”凌落雪又恼又羞,穿好衣服后回头看了司马空一眼,手里的匕首随后就到。司马空左扭右扭,只躲闪不还后。凌落雪碰不到他,无可奈何的收手:“你会后悔的。”“那是我的事。”司马空淡笑。凌落雪冷下脸:“奉皇上口喻,宣你秘密进宫。”“他……,要见我做什么?”司马空歪着头。“请。”凌落雪昂首大步走出王子府,已有马车在外头等着。司马空坐到马车里,马车奔向皇宫。郦宸风坐在御书房里喝着茶,丁禄走进来:“凌侍卫带着纳木尔王子来了。”“宣。”郦宸风主下茶杯,看到气宇轩昂的司马空跟在凌落雪身后。“参见陛下。”凌落雪单膝跪地。司马空不习惯这些礼数,拱手:“参见……皇帝陛下。”“免礼。”郦宸风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对凌落雪和田福安:“你们都退下,朕跟纳木尔王子有些私底下的话要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