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乔鑫,我在酒店,我和周子青打了一……好几炮,刚醒。“嗯,目前已经在和当地国土局沟通了,情况还可以。”“目前不需要派团队过来,再过一周吧,好,那是最好,嗯。”周子青挂掉电话,走到床边:“你……坐得起来么?”他已经穿好衣服,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乔鑫低头看看自己胸口上红痕,霎时间一阵羞愧,他强忍着腰酸坐起来:“我没事。”“……九点一刻了,”周子青问:“你要回去吗?”乔鑫点头:“回。”拿出手机,一串的未接来电,其中五个是老妈打来的,最近的是八点五十。乔鑫连忙拨回去,很快就通了。“妈,我手机调静音了,忘了调回来。“乔鑫心虚地说。“怎么这么不靠谱!你可担心死我了!”老妈叹道:“又在外面吃饭啊?”“嗯……我和同学一起,刚吃完。”话音刚落肚子“咕”地叫了一声。乔鑫脸颊通红,心想老妈应该没听见吧。“早点回来啊,路上慢点。”“哎,好,妈你不用担心。”挂了电话,周子青把衣服递给乔鑫。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但两人的衣服已经用吹风机吹干了,周子青还贴心地提醒了一句:“吹得不是特别干,你先凑活穿一下吧。”乔鑫“嗯”了一声,默默穿上衣服。他记得他和周子青往酒店去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而现在已经九点过了。这么久……又想起和周子青发了疯一样地纠缠,他狠狠搂着周子青的后背,周子青攥着他的腰,周子青低声说“别留下痕迹”,然后他干脆地顶了进来……一前一后走出酒店,乔鑫甚至不敢看周子青,慌张说了句“我自己打车回去”,奔向了路边停着的出租车。出租车启动的时候,他才从后视镜偷偷向后看。周子青站挺拔地在原地,面无表情。第40章 (一)乔鑫让出租车司机停在了他家旁边的一个小广场附近。这会儿刚九点半,小广场上满是广场舞天团的大爷大妈们,在蝉声阵阵的夏夜里欢快地伸胳膊伸腿。广场舞的音乐开得很大,乔鑫在小广场的角落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十分恍惚。今天到底这么回事啊?我去墓地看阮琦,我哭了,被雨淋了,碰见周子青了,周子青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周子青和我上床了——今天是七月五号。今天是周子青新婚第三天。他和我上床了。在柔柔的夜风里,乔鑫打了个寒战。周子青这是出轨吗?是的。我是第三者吗?是的。周子青是同性恋吗?……不知道。乔鑫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终于拨了宋辛的号码。“鑫鑫你去哪了?下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宋辛,”这一刻乔鑫甚至感激广场舞喧嚣的音乐声,掩盖了他心中强烈的耻辱感:“我跟你说个事情。”“啊,你说。”“我和周子青上床了。”“……”“就是,今天下午,偶然碰上了,他忽然问我,要不要……”“乔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知道,”乔鑫静静地说:“我说的是真的。”宋辛沉默片刻,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宋辛……周子青和孟昭昭,领证了吗?”“这是重点吗?”宋辛狠狠叹了口气:“领结婚证是法律意义上结婚,办婚礼是社会意义上结婚,所以只要他们办了婚礼就算夫妻了,你明白吗?”乔鑫愣了愣:“是。”“他妈的,”宋辛又骂:“周子青什么东西?他喜欢你了?”“他说他不喜欢我,就觉得我挺可爱的。”“你,”宋辛咬牙切齿:“傻逼啊?他都这么说了你还——”“我没忍住。”“狗日的周子青!他这算什么意思,以后让你当长期炮友?”“不知道……不是吧,”乔鑫想了想:“走的时候他没要我电话。”“……”“我先自己待会儿吧,”乔鑫扶着酸疼的腰:“明天再联系。”“你,你别冲动啊,”宋辛急忙说:“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啊?”“……嗯。”挂了电话,乔鑫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撑着额头。宋辛骂周子青狗日的,让乔鑫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这是因为宋辛是他的朋友,自然站在他的立场说话。可这件事说白了,是他和周子青你情我愿的,撒不了谎。周子青不是个东西,那我自己呢?乔鑫想,我又是什么东西?我明知道他结婚了,可我还是扑过去吻了他,急吼吼地和他滚到了床上去。我被插得舒服极了,甚至还叫了——回想起那一幕幕乔鑫简直想杀了自己——我是共犯啊。可周子青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乔鑫只觉得思绪像被卷进了灰黑的旋涡,越挣扎就越被吸进去——周子青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总觉得周子青在病房里给自己讲数学题,还是昨天的事情呢。孟昭昭知道周子青是这样的人吗?大概是不知道的——婚礼上交换戒指时她流泪的侧脸忽然浮现在乔鑫眼前。是的,她不知道,她肯定不知道。周子青和白衬衫有什么区别?我和白衬衫又有什么区别?心里一个冰冷冷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白衬衫,你和他是一路货色。(二)第二天上午,乔鑫带着画室学生进了太行山。本来这次写生安排好了三个老师带着去,但乔鑫给画室老板打了电话,主动提出他想去。老板自然同意,带学生写生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儿,因为学生交的差旅费都落在老板手里统一支配,随行的老师照常发工资,一点油水捞不着不说,还要24小时地看着学生,为他们的安全负责。其他三位老师中年纪稍大的一位不用去了,拍着乔鑫肩膀连连道谢:“乔老师啊,多亏你了,我这两天颈椎正不舒服呀……”乔鑫客气地摇头:“您别客气,我正好也想跟着去山里玩一玩。”躲一躲。躲一躲高墙般围堵着他的负罪感和羞愧感。原本也想躲一躲周子青,但到达太行山的第二天乔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子青是不用躲的,周子青大概压根没想再联系他。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仓促分别,周子青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他的手机号。再说,周子青婚结完了,跟孟昭昭一起祭拜过先人了,也该回北京了。这……这样最好,乔鑫凝望着不远处翠绿的山峰,乔鑫你还想怎么样呢?这样难道不是最好?你已经犯了一个错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