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大哥的用意,爹也有爹的用意,你那么怕死,就回家躲在三姨太的裙子后面。”邝耀宗说。“真到硬碰硬的时候,爹会安排好女眷。”“我不是这个意思。”邝耀祖说。“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管不着。”邝耀宗说,“大哥有多看重大嫂,你有眼睛会自己看,你下次若还在大嫂面前耍心眼,大哥会怎么对你你自己掂量,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邝耀宗走了,邝耀祖的眉色没有刚才的无辜像。他从没有哪一刻像今年一样发现他和大哥的差别已经这么大,就算怎么追也追不上的差别。若大哥这次真的把浪人租界收回,不只是四江,恐怕整个国度都会传说他的名字。他们的差距就更大了。他奉邝文武之命来劝说邝耀威放弃,但他知道爹内心只会觉得邝耀威做的好,全然不想这是怎样的鲁莽和没法收拾的冲动。何况他也劝服不了邝耀威,甚至可能话都没法说。他想到章希安,邝耀威不一定会告诉他,章希安应该也不会想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所以他试探了一下,章希安果然不知情,那他会怎么和邝耀威说?如果是章希安要求他不驱逐浪人,邝耀威会怎么做?他不是爱妻吗?“先从你怎么找到我说起。”章希安说,他让邝耀威坐到他身后,他则依偎在他怀里,表示这只是一场轻松的谈话。“也是运气好,我带着一个口称有线索的人去棚户区找他说的嫌疑人,嫌疑人吸大烟,瘦的一把柴似的,我就知道肯定又没线索,从棚户区出来,看见有两人见了衣服就远远逃走,我想宁愿错杀不可放过,忙叫人追上去,也是歪打正着,正好是绑架你的两个人。”邝耀威说,“骨头挺硬,审了许久才招,我简直不敢想,如果我晚去片刻,你会怎么样。”“死了很多人吗?”章希安问。“没有,除了一开始为了些不合作的杀了几个,后面只关押起来,等一切事了来个公审,该杀杀,该关关,该放放。”邝耀威说。“这样很好。”章希安说,“为了我的身体,我爹不愿我和兄弟相争损了岁数,杀人是大孽障,为我杀的人都是我的因果。”“呸呸呸,我杀的人我负责,就是漫天神佛也不能算到你头上。”邝耀威不悦说。章希安拍拍他的手,“你也不能背太多人命,你要和我长长久久,身体不好,怎么长久。”“那和浪人国作战又是怎么回事?”章希安问。“也不是什么大事,打不起来的。”邝耀威避重就轻的说。“你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的。”章希安说。“之前在非租界的地方找不到你,租界也不同意我带兵进去搜救,我便发了函给各领事官,希望他们帮忙搜救,定有重谢,但是如果有刻意隐瞒,帮助匪徒的,我也必不会轻扰。”邝耀威说,“那富田也不无辜,他是亲眼看过公函的,也知道关在他地下室的是我要找的人,他还有些什么龌龊想法我都没法说。”“所以你要驱逐浪人,把豫市的浪人租界收回来?”章希安问。“是,你不要有无谓的同情心”邝耀威说,“他们浪人在豫市没干什么好事。驱逐他们也是为民除害。”“我没说不可以。别说是为了我,就算不是为了我我也赞同。”章希安说,“租界,租界,说到底只是一群自以为是客人,客人在主人家大吵大闹算什么,能赶走自然好。”邝耀威喜得抱她,“我就知道你懂我的心。”“杨茹莹呢?”章希安问。“我怕怎么处置污了你的耳,别问了,她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邝耀威说。 第84章 驱逐没人理解邝耀威的举动,连祖大炮听闻都让自己的三师长带兵撤出豫市,“你作死,别想把我的兵也带死。”豫市我让给你。也有老成持重立心为公的老人来劝邝耀威,“如今我们国贫民弱,实在不宜再起兵祸啊。”“老先生以为,如今各地肆虐的不是兵祸吗?”邝耀威说,这等名声极好的老先生他是必须要见的。“这不一样。”老先生说。“如今西方诸国都远胜我国,就连浪人国,我们也远不如之。”“八军之乱还近在眼前,我们毫无还手之力。”老先生说,“现在作战还为时太早。”“那先生以为什么时候我们才会做好准备?”邝耀威说,“浪人国会等到我们做好准备再来开战?”“欧罗巴与我们相隔重洋,租界是他们的极限,他们会希望我们内战,他们好借此谋取利益,但是他们不会再派重兵来占地,但浪人国不同,他们离我们只有一道海峡,虎视眈眈想要侵占我们。”邝耀威说,“和浪人国必有一战。”“就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抗衡?”老先生问。“先生勿忧,我以为在欧罗巴爆出大战前浪人国应该不会轻举妄动。”邝耀威说,“要是小股兵勇,我便有信心击退。”“自八国联军来,我黄金儿郎已经失去血性太久,我今日就是要告诉大家,这列强的耳光,我们打不打得。”“你意已决,我说不服你。黎民无辜,还望少帅怜之。”老先生长揖到地。三天之期到了,邝耀威直接骑马出现在浪人租界前面,邝耀宗让他坐到汽车里面,以免浪人狗急跳墙。邝耀威说,“这四面都是我们的人,若抓不住跳墙的狗,还闹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浪人租界是几个浪人武士顶在前面,隔着路障和邝耀威遥遥相对。后面跟着的有些激愤的浪人男人,粗略看来大约也有一两百人。两边的楼房门窗紧闭,看不到后面是否藏着人。“你说这三天并没有什么浪人迁出去?”邝耀威说。“居住在浪人租界的黄金人走的差不多了。”邝耀宗说,“浪人租界常驻的兵力只有五百人,分出两百人去码头看守他们的和丸号。”“浪人租界还有三百兵力驻扎,他们藏在哪?”邝耀威看着两边关着门窗的楼房说。他手抬起,快速从身后来了一派人,一排站着,一排半蹲,邝耀威的手轻轻往前弯了弯,没有征兆的一轮扫射,枪烟过后,之前还举着步枪,头上绑着带子的浪人男人已经倒了一地,对峙的街面上已经无人站着。邝耀威再抬手,后面又鱼贯而进近两千人,“分两边,挨家挨户搜过去,举枪动武器的直接击毙,又投降的绑起来扔出来。”“遵令。”两千人齐声道,声势浩大。前半段时间,枪声频响,偶有邝家军被抬出来,迅速交由军医医治。刘玉行对今天感兴趣,穿着白袍,带着口罩在后面装军医。搜街到后半段,枪声已经不怎么想起,越来越多的浪人被绑着扔出来有女人,有小孩,哭哭啼啼有几分人间地狱的氛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