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们村啊。”“我是说具体位置,你在你家吗?”“不……我在村里的超市,这儿能打电话。”“年夜饭吃得怎么样?”“不错啊……吃了好多,红烧肉,土豆炖鸡,还有——我一下子数不出来。”“嗯,接下来几天干什么?拜年吗?”“明天去村里熟人家拜年就行。你呢?”“我现在不在甘城,在山东威海,我家有个亲戚在这儿买了房子,我们过来玩。”“哦……那你好好玩啊。”“嗯。”两人同时沉默了。“聂原,我——算了,见面说吧。”乌天笑笑。“……好,那开学见。”聂原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乌天要说什么?“那再见。”乌天说。“嗯,再见。”聂原挂了电话,发现整个手掌都是汗。付了钱,聂原谢过王大叔,走出了超市,雪还在下,聂原原路返回,又听了一路的欢声笑语。到家,聂原摸着黑进门,锁上大门,再摸着黑进屋,脱了外衣,裹紧了被子躺在床上,渐渐睡去。第二天,大年初一,有几个熟人来拜年,聂美荣连见都不见,杨忠国又出门去了,姥姥姥爷翻箱倒柜,也没找着一点能招待客人的瓜子花生,只好把聂原叫过来,祖孙三人一起赔笑脸。还好那几位熟人大概也知道他家的情况,只站着寒暄了几句就走了。今年聂原没有出门拜年——只有两位老人带着孙子去拜年算什么意思呢?明明家里有两个大人的。大年初二,一大清早,聂原被“嘭”“嘭”两声响吵醒了。聂原看了眼表,刚六点过点儿。没想到初二了还有人来拜年。家里静悄悄的,聂原揉了揉眼睛,披上羽绒服,哆嗦着走出屋子。聂原拨出铁门栓,打开大门,就看见——乌天站在门外,脚边立个拉杆箱,他穿着件黑色大衣,深蓝的牛仔裤,一双黑色短靴,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你——”聂原被吓傻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乌天上前一步,搂住了聂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要早起……☆、当时(二十九)聂原让乌天站在院子里等他,自己踮着脚溜进屋子,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装进书包,又从枕头下面摸出昨天姥姥给的一百块钱揣进兜。“你这是……”乌天一脸震惊地看着聂原。“走!”聂原拉住乌天的手,带着乌天快步向村口走。起初乌天还跟在后面问一句“到底怎么了”,后来也不问了,两人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小跑起来。到了车站,车还没来,终于能停下来一会儿。聂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乌天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伸手捂住了聂原冻得通红的耳朵:“冷不冷?”聂原摇头:“跑起来就不冷了。”乌天的手指钻进聂原的发间,轻轻捋顺聂原翘着的头发。聂原抬眼看乌天,乌天看聂原,两人谁都不说话。没一会儿车来了,聂原先跳上车,伸手接过乌天的拉杆箱,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乌天透过车窗看着刚刚看过一遍的田野,打了个哈欠。“你昨晚在火车上睡了没?”聂原问。“没买到卧铺,坐的硬座。”乌天头一偏,靠在了聂原肩膀上。“你睡吧,到了我叫你。”“嗯,好。”乌天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他们要坐到县城的车站再转车进市区。没一会儿,聂原就听见自己的肩上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聂原也闭上了眼。死心塌地是什么感觉,聂原想,大概就是这样吧。当乌天风尘仆仆地站在自己面前时,聂原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妈,我要跟他走了。乌天洗完澡出来,见聂原正呈“大”字状躺在酒店纯白的大床上。“你家……出什么事儿了?”乌天爬上床,坐在聂原身边问。“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聂原用胳膊遮住了眼睛:“我就是在家……很难受。”“那我来得太是时候了。”乌天躺倒在聂原身边,轻声说。“嗯……你不生气了吧?”“……我没生气。”乌天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我是想不通一些事儿。”“什么事儿?”“你想知道?”乌天翻了个身,背对着聂原闷声说。聂原不说话了。良久,乌天轻快地问:“你谈过恋爱没有?”聂原心一跳:“……没吧。”“什么叫‘没吧’?”乌天猛地转回身,看着聂原的侧脸:“你中考考那么好,你初中还有空早恋?!”聂原看乌天一眼:“什么才算早恋,是在一起才算,还是暗恋也可以,还是……有感觉也可以?”乌天聂原问愣了,想了半天才说:“……应该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衡量吧?如果喜欢了,无论在不在一起,都算吧。”“噢。”聂原又不说话了。乌天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下了火车又一路奔波,早就累得不行。聂原那声气死人不偿命的“噢”在乌天脑子里循环播放了半天,随着乌天一起进入了梦乡。聂原盯着乌天的脸看了很久,然后起身,去关了灯。乌天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冬天天黑早,乌天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醒了?”身旁传来聂原的声音。“嗯……几点了?”“快六点了。”“我睡这么久?”乌天揉了揉眉心。“乌天!”聂原忽然提高声音叫他。“怎么了?”聂原不吭声。“你——”乌天的喉咙一下子哽住。聂原的手钻进他的被子,慢慢贴上他的手掌。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乌天屏住呼吸,却感觉聂原指尖划过的每一毫米都清晰异常。厚厚的棉被之下,聂原的手指穿过了他的指缝。“……你说的早恋,这样算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累脱了,写得好少。但是有!突!破!性!进!展!啊!旁!友!们!来个小剧场。乌天:我真是温柔霸道深情总攻啊哈哈哈哈!周贺:呵呵。聂原:呵呵。薛立臻:……我才是攻!周贺:傻瓜,乌天的重点是那些形容词,你难道以为他的重点是那个名词吗?薛立臻:……乌天:聂原你呵呵个屁啊!薛立臻:周贺!来打一架!周贺:好~啊~来~啊~薛立臻:……算了。周贺:臻~臻~别~走~嘛~薛立臻:……☆、当时(三十)乌天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他紧紧回握住聂原的手:“……是……是这个意思吧?”聂原的手却明显抖了一下,松开了:“我……你……我在问你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