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瞅到了一眼,好似是镇南王府的徽章。”“镇南王府?他们什么时候回京了?”“没听说啊……”“可是王府跟顾小姑娘有什么关系,怎么听着说是要接她去王府住?”“这个我倒是知道,据说牧老大人曾教导过镇南王几年,牧夫人跟王妃还是闺中密友,关系极好,若不是当年都不在京城,想来牧老大人也不会……”这样吗?“那顾小姑娘可算是有好日子过了,有王府在,以后怎么也不会差了吧?”岂止不会差啊,说不得就一飞冲天了。“所以这气运真的没法说,前面苦,后面很可能只有甜的。”“要不怎么说莫欺少年穷呢,以前弃之敝履的,以后估计要高攀不起了。”这些话说得钱婆子心肝直跳,先前那只是怕,这会却是又怕又慌。自家前夫人与镇南王府不是早疏远了吗,在府里那几年也没见她们有什么交集啊,怎地现在又冒了出来?如果被老夫人和大老爷知道,他们不仅错失了巴上镇南王府的机会,而且很可能还会因为今日之事被王府所恶……她猛地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活像背后有狗撵:“快快!快回府!”院子里,尤嬷嬷也在拉何冀阳:“少爷,咱回吧,老夫人该念叨您了。”人家明显是有体己话要说,您杵在这里也不合适啊。何冀阳不动,看着一直盯着顾倾瞧的少年,神情很是不悦。瞧什么瞧,再瞧也不是你家的!慕容致漫不经心的瞥过他,随即又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继续瞧着顾倾。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只是太瘦了些,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跑似的。“我家厨子手艺还不错。”突然的一句话让顾倾有点摸不着头脑,懵懵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最后迟疑的点点头。哦……慕容致忍不住笑出声,伸出食指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小呆瓜。“刚才吓唬人的机灵劲呢?”“做什么动手动脚!”何冀阳几个大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心疼的看了看顾倾开始发红的肌肤,转身就对着慕容致怒目而视。他从第一眼见到这家伙就觉得好生讨厌,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慕容致这次连个眼风都没给他,目光一直落在顾倾的额头上,微微皱了皱眉,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摩挲了几下。明明没用劲啊,皮肤怎地这么娇嫩……“致儿,不许欺负妹妹。”洛含玉从屋里走出来,眼睛通红,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谁能想到当年一别,再见时却已是天人永隔。只要一想想,洛含玉就觉得心如刀割般的疼,眼泪差点又要喷薄而下。她一把将顾倾紧紧的抱进怀里:“对不起,是姨母来晚了……”姨母?顾倾愣愣的,脸颊贴着对方软乎乎的胸口,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濡湿,忽然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眼眶酸涩难忍。从小到大,牧婉箐其实很少与她这般亲近,她的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可能是担心过了病气给她,她甚少抱她,更不要说其他更亲昵的举动了。顾倾至今还记得有一次念夏姐姐生病了,哑婆婆抱着她晃来晃去的情景。那时候她的心里应该是有一点羡慕的吧。但是现在她也得到了,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温暖、慈和。眼前人对她的怜爱和疼惜全通过这个怀抱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她。仿佛这里就是一座坚实的堡垒,替她抵挡外界侵扰的同时,还能包容她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她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再也不用惶恐不安,也不用背起铠甲,将自己从头武装到脚。顾倾心里蓦地涌上一声叹息,是姨母啊……她颤抖着手,慢慢揪住洛含玉两侧的衣襟,原本以为已经流干的泪再次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哭声一开始还是低低的、弱弱的,压抑又沉重,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嚎啕大哭。犹如还在襁褓中的婴孩,毫无章法、毫无美感,却让人的心莫名揪成了一团。洛含玉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哭吧哭吧,哭过这一场,愿你往后的人生再无悲伤,只余欢喜。慕容致看着母妃怀里的那个小人儿,不禁抿紧了嘴唇,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感同身受。她难过,他也跟着难过,一颗心好似被浸泡在酸水里,皱皱巴巴,撕都撕不开。何冀阳吸了吸鼻子,赶紧偏过头去,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脆弱的模样。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的,也太不男人了!尤嬷嬷松了口气,情绪最怕闷在心里不得释放,日积月累的,就怕心里憋出毛病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