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穆温然很忙，才忘了给自己打电话。ldquo傻。rdquo穆温然本来只是在心里想，却没忍住轻声说出口。ldquo啊？rdquoldquo没什么。rdquo穆温然转转手里的笔，ldquo最近是比较忙，以后就不会了。如果下次你没打过来，我就给你打过去。rdquo他很少说这种话，这算是承诺，而穆温然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路迦连声说：ldquo好的、好的。rdquo穆温然又问他：ldquo你作业写了吗？rdquo路迦那边没声了，过几秒才讷讷道：ldquo我想helliphellip我打算周日再写。rdquoldquo要来我家写作业吗？rdquo路迦内心挣扎，他今天很想出去玩，可又很难拒绝穆温然，ldquo哥哥，你今天是不是又一个人在家啊？rdquo穆温然以为他是害怕穆章成，ldquo嗯rdquo一声说：ldquo今天保姆也不在。rdquo路迦立刻责任心爆棚，说：ldquo那我去！rdquoldquo自己认识路吗，用不用我接你？rdquoldquo认识，不用，我坐公交去。rdquo挂了电话，路迦把作业塞进书包里，舅妈问他干嘛去，他说去找温然哥哥写作业。路迦少有这么积极写作业的时候。舅妈冲坐沙发上看电视的白奕喊：ldquo白奕，你哥都知道写作业了，你还杵那儿看电视？rdquo白奕被训得莫名其妙：ldquo他写作业就写呗，关我啥事啊，我又咋了？rdquo越想越委屈，他把抱枕一摔，恶狠狠念一句，ldquo路迦！rdquo玄关有个衣架，把坐地上穿鞋的路迦挡个正着，听到白奕叫他，路迦把头往外一探：ldquo你叫我啊？rdquo白奕被吓一激灵，又摔抱枕：ldquo你讨厌死了！rdquo路迦咯咯笑：ldquo你咋跟个小女生似的。rdquoldquo滚蛋！rdquo之后的一年半时间里，路迦常常坐公交车去穆家，穆温然偶尔也会来白家接他。穆温然第一次去白家，听到路迦管白母叫舅妈，看到沙发上路迦经常提到的白奕，几乎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路迦从没说过自己的父母，就像穆温然从来不提他的母亲和穆温丞一样。一个是无从怀念，一个是不愿提及。这让他有种扭曲的归属感，终于彻底将路迦拉进自己的阵地。路迦的舅妈，也就是白母很喜欢穆温然，长那么精致又懂礼貌的少年，鲜少会有人不喜欢。可白奕却很敌视他，大概小孩子心思敏感，穆温然的言行都让他感觉不舒服，又说不清是哪里不舒服。他把这事说给路迦听，路迦却是不信，只说：ldquo你自己长得像猴，还不允许别人笑起来好看啦？rdquo白奕立马炸了，把穆温然抛到脑后，追着路迦满院子跑。他其实有些心虚，之所以会敌视穆温然，还是因为穆温然分走他哥的太多注意力。路迦上六年级时，穆温然曾去过他们学校，站在操场的铁栅栏外，给被老师留下改作业的路迦送午饭。路迦一看到他手里拿的汉堡薯条就大喊：ldquo哥、哥！我这儿呢！rdquo穆温然透过栏杆，摸一摸路迦的脑袋：ldquo小孩子吃的玩意，你少吃。你这是第几次被留堂？rdquo路迦自动忽略穆温然的问题，接过食物乖乖说了句ldquo谢谢哥rdquo。路迦经常被留堂，穆温然却不是每次都有空给他送饭，送过一两次，穆温然就被路迦同班的女生给记下了。无论是什么年龄，大家好像都希望能有个哥哥或姐姐可以宠着自己，更何况穆温然还长得好看。路迦那阵子可受女孩子欢迎，女生总拉着他，让他说一说穆温然的事。路迦傻得很，可劲夸穆温然，还说他成绩好。这让女生们更加惦记，常常问路迦：ldquo你那个哥哥什么时候来啊？rdquo白奕在一旁听得冷哼：ldquo什么哥哥，假的哥哥。rdquo路迦和穆温然又没有血缘关系。女生们不乐意了：ldquo你又没有哥哥，你懂什么啊？rdquo班里的同学都不知道白奕和路迦是兄弟，一开始是白奕不愿意承认，也逼着路迦在班上当做不认识他。他提出这要求时年纪还小，满心以为路迦会生气会揍他，可是路迦没有，默认了。那之后有很多次，白奕想开口说他只是在开玩笑，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从没有把路迦当做外人，在他眼里路迦就是他哥。这话他从来没说过，不敢说，怕路迦笑话他，怕路迦翻旧账。于是就这么拖着误会着。六年级的寒假，路迦每天都要去穆家写作业，刚开始路迦还动力满满，越到后面越坚持不下来，一周过去，他甚至为了不写作业赖床装死。穆温然没有等到人，直接去白家找人。白母帮他开路迦屋的门：ldquo他说他头疼，可能有点感冒。rdquo白母说完又用气音说，ldquo装的。rdquo穆温然了然地点头，进了屋。屋里路迦把被子盖在头上，听到动静十分虚假地咳嗽两声，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问：ldquo哥哥你怎么来了？rdquoldquo来看你。rdquo路迦往床里面扭了扭，拍拍自己旁边：ldquo坐。rdquo穆温然坐下。路迦抓紧被子，目不转睛看着穆温然。穆温然：ldquo你紧张什么？rdquoldquo不紧张，哥哥。rdquoldquo还头疼吗？rdquoldquo现在不疼了，哥哥。rdquoldquo你到底在紧张什么？rdquoldquo没有啊，哥哥。rdquoldquohelliphellip不用每句话都叫我哥哥。rdquo路迦撒了谎，面对舅妈还好，面对穆温然就紧张的不得了，那声ldquo哥哥rdquo便不自觉带出来。穆温然也没有要戳破路迦的意思，他的确逼得太紧，路迦能老老实实跟着他写一周已经很不错。见穆温然迟迟不说话，路迦眨几下眼睛，又一闷头缩回被子里。穆温然等了一会儿，看被子一耸一耸，愣了愣轻推推被子：ldquo哭什么？rdquo路迦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比个ldquo1rdquo，ldquo就一天，你让我休一天，我明天保准写作业，求求你。rdquoldquo我没说不行，快起来，别闷在被子里哭。rdquo路迦从被子里爬出来，顶着一头起静电的头发坐在床沿，眼睛红红的叹气。ldquo我也不是不想写，但是helliphellip哎太累了。rdquo路迦扭头看穆温然，ldquo太累了。rdquo穆温然随着他：ldquo嗯，太累了。rdquo路迦：ldquo我要向你坦白。rdquo穆温然：ldquo什么？rdquoldquo我压根没头疼helliphellip也不是，我一想到作业就头疼，我上周写了好多，晚上你还让我写两页寒假生活，第二天又检查我helliphelliprdquo越着急越算不对，越心烦越写错，路迦昨天晚上写着写着就掉眼泪，晚上睡觉梦到的都是体积面积平方立方。穆温然不太能理解路迦的痛苦，但还是说：ldquo以后晚上不留作业了。rdquo路迦很知足：ldquo我谢谢您。rdquoldquo是lsquo谢谢哥哥rsquo。rdquoldquo谢谢哥哥。rdquo最后穆温然尽可能放宽时间，把路迦的作业改为两天写一次，周日还给休息。白母开玩笑说：ldquo就应该严着点管他。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