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才知道他们之前一直没碰面，十分不满意，责怪穆章成：ldquo你别老一天到晚想着你那破工作，等你老了以后那些公司啊钱啊不都得留给孩子们？你少操点心，今后才有他们发挥的余地。rdquo穆温丞扯了扯嘴角，尴尬摸摸鼻子，穆温然不为所动，夹菜吃饭，丝毫不被周围所打扰。吃了一会儿，楚悦和穆章成提前离桌，说是去外面走走。等到大家都吃完饭撤了桌，两个人都没有回来，穆温丞说出去找找，被穆显拦下来。ldquo温然你去。rdquo穆显冲穆温然使眼色，相比起穆温丞，穆温然更需要跟父母沟通。穆温丞立马知意，停下脚步站定在原地。夜晚冷风刺骨，周遭不断响起鞭炮声，仍有出租车在街道行驶，节日的欢悦与奔波在外的人无关。穆温然在离家不远的小庭院里找到楚悦，她坐在冰冷的凉亭里，看到穆温然来，匆忙擦干眼角的泪，强扯起微笑：ldquo温然啊，你怎么来了？rdquoldquo来找你。rdquo穆温然四处看了看，没看到穆章成，ldquo他人呢？rdquo楚悦眼神躲闪：ldquo你爸有事，先回去了。rdquo穆温然没有多问：ldquo这里太冷了，先回家吧。rdquo楚悦说：ldquo我今天听人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helliphelliprdquo穆温然可不觉得那些亲戚有那么关注他：ldquo别太相信，八成是编的。rdquo楚悦又抹了把脸，沉默几秒道：ldquo你心里怪我吗？rdquo穆温然看向自己的母亲：ldquo怎么突然这么问？rdquo楚悦苦笑：ldquo妈想了很久，一直没敢问，今天我和你爸谈了谈helliphelliprdquo穆温然回答：ldquo已经没所谓了。rdquo以前或许有责怪，但现在已经没所谓。楚悦点点头，想微笑眼泪却更多地往下掉，这瞬间她苍老了许多，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像个母亲。楚悦和穆章成之间没有爱情，会结婚不过是因为门当户对，家里人都同意。就连之后要孩子也是穆老爷子想抱孙子，他们才生下这对双胞胎。她唯一一次为自己作决定，是和穆章成离婚，带着小儿子走他乡。也曾想过被留在穆家的大儿子怎么办，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哭得泣不成声，想到自己的孩子，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可相比起孩子，她终归选择了自由，又在自由中围困自己。她作为母亲很失败。甚至在走的那天，她还跟穆温然说：ldquo不要怪妈妈，妈妈真的没办法了，妈妈没能力带你们两个一起helliphelliprdquo一切都是辩白。在这个家里，谁又不痛苦。你可以离开，但凭什么祈求得到原谅，让被留下的人去承担你的ldquo没办法rdquo。楚悦知道她填不了那漫长岁月里的空白，不如就此沉默。回去的路上，楚悦尽可能用轻松的语调说：ldquo再过几天温丞就开学了，我们也该回去了。rdquoldquo嗯。rdquo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楚悦还是停下，在穆温然回头看她时说道，ldquo好好照顾自己。rdquo穆温然回到家，穆章成就在客厅，看到他回来站起来，站了良久，最后却只是说：ldquo明天我有事不在家，你自己弄一口吃吧。rdquo穆温然淡淡应了声。楚悦明天应该会来，穆章成是在躲着她。这两个人的确不合适，未见面时还能奢望重归于好的戏码，见了面就只能被现实击溃。大年初一，穆温丞进穆家第一句话就是：ldquo听说你以前还把陈家那小子推下楼过？牛逼啊。rdquo楚悦从身后推他一下。穆温然没什么表情：ldquo谁？rdquoldquo陈一啊，昨天还来家里了，有点驼背那个。rdquoldquo什么时候的事？rdquoldquo这儿我哪知道。rdquo穆温然摸摸脖子，ldquo说是你过生日，得好几年前了吧？十二三岁？rdquo穆温然想了下，有点印象，他十二岁的生日会，的确有个男生当着他的面掉下楼，他也的确为此道歉了。不过人不是他推得，是那傻子说他坏话被他撞见，吓得自己踩空掉下去了。当时之所以没去解释是知道穆章成压根不会听。ldquo没推。rdquo对于这件事穆温然第一次说实话。穆温丞转头，故意大声重复：ldquo他说他没推。rdquo楚悦吓一跳，低头遮掩着进了厨房，说给他俩煮饺子。穆温丞嬉笑着转头，耸耸肩道：ldquo妈非要我问的。rdquo大概昨天那帮亲戚跟楚悦说了什么，她又在那里胡乱猜测，觉得会发生这种事有自己的责任在，是她的离开让穆温然变成这样。事已至此又何必再问。她既然让穆温丞问了，就说明她的确信了那帮亲戚的话，认为人是他推下楼的。厨房里响起开火声，穆温丞坐在客厅磕着瓜子，视线不离开电视：ldquo昨晚她和爸吵起来了，好像就是因为刚才我说那事。rdquoldquo我推人下楼？rdquo这锅穆温然背这么多年，也没多大感觉了，顺其自然接口。ldquo嗯，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也不难猜，他俩就互相指责呗。rdquo穆温丞呲牙，幸灾乐祸道，ldquo妈说你比以前话还少，担心你性格有缺陷，我让她别担心，毕竟你的确有。rdquo穆温然瞥了他一眼。ldquo他俩复婚算是没戏啦。rdquo穆温丞靠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ldquo看来有些事还是需要当面说开啊。rdquoldquo你呢？rdquo穆温然问，ldquo你不打算和他说说吗？rdquo这个ldquo他rdquo自然是指穆章成，昨晚穆章成见到小儿子只说了三个字：长大了。ldquo没什么好说的吧。rdquo穆温丞嗤笑一声，ldquo他不一直是那样的人吗？rdquo说完他又迅速收了表情，讲另外一件事，ldquo倒是二叔啊，他怎么还单着？我以为他早结婚了，样子也没咋变，吓我一跳。rdquoldquo没找到合适的人吧。rdquo穆温然随口回应他，ldquo你话倒挺多，能消停会儿吗？rdquoldquo啊？rdquo穆温丞指指自己，咂了下舌，被堵好几秒才回道，ldquohelliphellip你长这么大没少挨打吧？rdquo吃过饺子，穆温然本想直接回房间，却被楚悦拉住：ldquo妈马上就要走了，不和妈多说说话吗？rdquo穆温然倒是无所谓：ldquo说什么？rdquo楚悦一下卡住，笑容僵在脸上。穆温丞还在吃饺子，边吃边笑。他算看明白了，穆温然噎人完全是无意的，是真诚的提问，让人没法回答。最后穆温然还是留在客厅。聊了没一会儿，门铃响起来，穆温丞仰头往玄关看：ldquo来拜年的？rdquo穆温然摇摇头：ldquo一般会直接去老家。rdquo他去开门，看到门外穿白棉袄戴黑围巾的路迦：ldquo你是汤圆吗？rdquoldquo什么啊？rdquo路迦把半张脸扎进围巾里，今天实在太冷了，明明都入春，怎么能这么冷啊！ldquo芝麻馅的？rdquoldquo不知道。rdquo路迦推了推穆温然，ldquo太冷了，求求你先让我进去。rdquo路迦进门看到楚悦和穆温丞，立马机灵地叫人：ldquo阿姨过年好，哥哥过helliphelliprdquo帽子被往后拽了一下，路迦转过头，满脸疑问地看穆温然。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