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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谢春飞的笑容渐渐扩大,他看了看秦纵,又看着身侧拼死生下的孩子,干裂的唇瓣弯了弯:“我不怨你……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只是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再看一眼落霞谷崖下的花。”人生若只如初见……谢春飞慢慢闭上眼睛,这一生就在眼前滚了一遭,好的坏的,最后凝成一个带着酒气的青年,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对他笑着说:——万般阻难,都抵不过我爱你。那个人说要娶他,且非他不娶。那个人还说,要和他共白首。谢春飞想,好啊,这一辈子也不算是白走这一遭!既然如此,生不带来,死也痛快地走。下辈子,他一定要躲着这个人远远的……因为秦纵总是骗他,许诺的事情,明明说好了的,却总是做不到。秦纵握着谢春飞的手,心底泛上撕心裂肺的痛意,这种痛意深处还有悔,还有怕。他甚至憎恨起来自己,为什么过年那天要在巷口拐角处犹豫不决,如果能够顺从心底的声音,来瞧一瞧谢春飞,谢春飞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些苦了。时至今日,到真正要失去谢春飞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对春飞哥哥是多么的眷恋不舍……而那些所谓的恨意,也在此时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只要他的春飞哥哥,平安无事地活下去。【十六】等到秦纵请到大夫,再擦净谢春飞的身体时,已经是深夜了。谢春飞陷入了昏迷,全靠秦府花大把银子买名贵的千年人参等药材吊着命,但情况仍然不大好。孩子仍在啼哭,秦纵这才想起来这个孩子,连夜去寻了奶娘。秦纵呆呆地望着床上昏睡着的谢春飞,那人呼吸微弱,全靠一碗碗金贵的药材强行留住他将行黄泉的脚步。可是谢春飞的情况也并没有好起来,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虽气息尚存,可也没有再睁眼。秦纵寸步不离地守了谢春飞三天,直到第四天,有一人上门求见。是贺溟。秦纵亲自出门去迎,贺溟见了憔悴不堪的秦纵看看吓了一跳:“你怎么这幅样子?”“贺师傅,求求您救救春飞!”秦纵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他揪着贺溟的麻布袍子,“求求您!”贺溟一身风尘仆仆,刚从极远的南疆回来,他这一走走了整整一年多,所以并不知晓秦纵和谢春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俯身将他扶起来,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讲。”“贺师傅……春飞……春飞他生了孩子……难产出血……”“你说什么!”贺溟拔高声音打断了他,一双怒目紧盯秦纵,里面满是震惊与怒火:“他在哪?!”“您随我来。”当贺溟真正见着了躺在床上如同死人一般的谢春飞,他瞳孔一缩,心头的骤然痛起来,他问道:“这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春飞不能生育吗?!”秦纵心里猛地一沉,追问道:“不能生育?”“是,春飞这孩子身体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他身子骨弱成这样,多病缠身,哪里来的力气生孩子?!要他生,这就是活活去了他一条命!之前我早就劝过他,若想活下去,还是尽量避孕,好生调养,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他——他竟然生了孩子?!”“我……”秦纵双眼一闭,多日干涩的眼眶中竟然泌出泪水,他低声喃喃,“我也不知道……”“我想你该是知道春飞把孩子打掉了吧,”贺溟目光锐利如刀,扫射在秦纵身上,令他心痛如割,“那孩子是我劝说他拿掉的,如果不落胎,他根本没有力气生下孩子!最好不过是一命换一命,最遭便是一尸两命!春飞并非怕死,留恋红尘,他千般万般,放不下的始终只有你!”秦纵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原来……谢春飞不愿意生育……并非是不爱他……竟然反而是因为太爱他?舍不得他?!一时间,秦纵心中那些疑惑与不解被真相的光照亮,消散在风中,甚至连粉末都不留。贺溟两步奔到谢春飞床前,两根手指搭在他细瘦的腕子上,眉头拧成了结,良久长叹一声。“小子,你知不知道春飞,如今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贺溟的声音里是滔天的怒意,“在你们大婚的时候,你寄信给我,你是怎么说的?!”在秦纵娶谢春飞过门之时,曾瞒着谢春飞,打听到了贺溟所在之地,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到了贺溟的手上。他求得了贺溟的同意。「贺师父,吾名秦纵,吾愿为娶春飞为妻。自十岁于落霞谷见到春飞,日夜思之,愿您能成人之美。吾妻,谢春飞,吾将以命护之,惟愿佑他一世平安喜乐,无忧无怖。」“对不起,对不起,”秦纵低声道,“我知道我错的离谱,只求您救救他!”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孩子的代价会是谢春飞的离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真相是这样的残酷……等到这一天猝不及防的到来,他打开小院的门,看见满床的血,他才开始慌了。如今,秦纵已经不敢贪求太多,他只想谢春飞能够活下去,哪怕以他的命换来谢春飞的命。贺溟沉吟良久,从药箱中取出一截细细的木枝,转身向秦纵说道:“这是我去南疆,耗费一年之久为南疆公主治好了体内热毒,得到的赏赐——无极草。此物只有南疆才有,王族才可使用。南疆人将它奉为圣物,是因着它可以医治重病之人,它的花入药,可以为将死之人回转生机……”“贺师父,谢谢您……”“且慢,”贺溟打断了他,“但万物皆不可白得,此草讲究的便是以命续命,将它栽在盆里,悉心照料,要以人血日日浇之,三月可得一朵花,摘下后浇灌三月,便会重新长出一朵无极花……”贺溟顿了一下,把目光转向秦纵,灼灼如炬:“而且我并不知道需要多少朵花入药才能使春飞醒来,也许需要一年,也许需要十年……秦纵,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为他种一颗无极?”秦纵笑得涩然,声音低哑:“自然是愿意的……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害的,我如今只希望他能够活下去。”“好,那我先带春飞回落霞谷,为他调养身体,吊着命,你把此草栽下,每三个月来落霞谷送花,明白了吗?”秦纵吐出一口气,双膝一折,又跪在了贺溟脚边。“我明白。还请您……照顾好他。”秦纵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谢春飞,外头一片春光明媚,打在他脸上却似乎总是笼着一层死亡的阴郁,沉得他面色白得几乎透明,似乎下一秒就要不见了似的。也好……也好。秦纵想,谢春飞这样辛苦,该是要多睡一会儿的。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吧。秦纵为贺溟和谢春飞准备了一辆马车,亲自将谢春飞送到落霞谷后,他去了一趟鹤居亭旁的宅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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