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丹青彻底懵了,“为什么?师兄,到底怎么了?”“师父他——”方霁白张了张口,还没说到正题便觉得难堪,难道要说陆丹青一直以来信任并且依赖的人对他抱有别的心思么?“你——你不觉得,师父对你,太过保护了么?”陆丹青歪头,原来是这个原因。小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后来长大了,曲舒景却对他依旧亲昵,半点不避讳,陆丹青在这方面又比较敏感,自然察觉出些许不同来。但曲舒景没说,他便也装作不知道,省去了不少麻烦。“我知道,但是……师父总不会害我,不是么?”陆丹青笑笑,起身进屋了。曲舒景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搭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见他进来,便冲他招招手:“来。”陆丹青走过去,顺势在曲舒景脚边坐下,曲舒景俯下身子展开披风替他围上,又摸了摸他的手,然后把桌上的暖炉递给他。“别在外面吹风了。”“可是师兄他——他还——”“我有让他走。”曲舒景淡淡道,“是他自己要跪着。”“他——”“我不会同意的。”曲舒景说,“让你——”他翘了翘嘴角,略带讥诮,“娶他。”陆丹青抬头看着他,说:“但是,我娘对师兄挺满意的。”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把曲舒景堵得说不出话来,陆丹青双亲健在,按理说他并没有这门亲事的最终决定权。陆丹青会来问他,来征得他的同意,就已经是足够把他放在眼里了。“睡吧,很晚了。”曲舒景站起身,拉着陆丹青起来。“师兄他——”“他跪够了自然会走的。”曲舒景淡淡道,陆丹青三番两次地提及方霁白令他有些恼怒,自得道后他其实很少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曲舒景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吹熄了烛火,不让陆丹青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陆丹青抓着披风茫然地站在黑暗里,曲舒景似乎没有让他走的意思,他又扭头看了眼窗户,隐隐能看得见方霁白的影子,正想着要怎么办,下一秒就感觉手被人拉住了。曲舒景牵着他走到床边,动作自然而熟练地帮他脱了披风和外衣,陆丹青只得躺下。对于曲舒景来说,他其实可以不用休息,但陆丹青需要睡觉,以前的时候,小孩儿睡觉总是需要人陪,曲舒景陪了十来年后便也习惯了,依着陆丹青的作息生活。夜色渐深,陆丹青睡得很熟,曲舒景看着他的轮廓,不自觉地便出了神。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让陆丹青的脸像是被光照着的玉一样隐隐地发着光。曲舒景抬起手,指尖温柔地自他的额头处划过,顺着面颊来到下巴,然后停留在那双薄唇上。他不明白,他和方霁白同时和陆丹青认识——甚至他更先一步,而且他照顾陆丹青的时间更长,为什么小孩儿喜欢的会是方霁白而不是他?曲舒景轻轻抚摸陆丹青的唇,他记得这个地方的触感,记得这里会发出的声音是多么诱人……像是被深海的海妖蛊惑了一样,他用手臂撑着床支起身,着魔了般地凑过去亲吻。轻柔的呼吸声,柔韧的触感,温热的温度……一时之间,曲舒景竟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他的幻觉。他捧住陆丹青的脸,舌尖分开他的双唇探了进去。如果没有方霁白就好了,那样的话,他的小孩儿是不是就会只看得见他,只会依赖他。方霁白……曲舒景眸色一沉。陆丹青是被闷醒的,身上沉得像是压了个人一样,他差点以为是被鬼压床了,吓了一跳,睁眼却发现是曲舒景。“师父?你怎么——唔……”曲舒景吻住他,抓着陆丹青的手腕按在床头,随即陆丹青就感觉到手腕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绳子缠在床柱上了一样,他一惊,忍不住挣扎起来。以空气编制而成的细绳有不亚于麻绳的坚韧,陆丹青的手腕被勒得生疼,曲舒景的吻用力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湿热的触感顺着脖颈一路往下。“师……唔……师父……”这不像是曲舒景会做的事。陆丹青动了动手腕,很紧,以他的能力不该挣脱。“师兄!”他喊,“师兄,方——啊……”曲舒景一口咬在他的颈侧,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力道极大,陆丹青吃痛地闷哼一声,就算没有出血肯定也淤青了。门外传来脚步声,方霁白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带起一阵凌厉的冷风,吹得陆丹青抖了抖。曲舒景微垂眼睫,搭在他脑袋右侧的右手微微收紧,方霁白便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似的,一声“小师弟”只发出了短促的气音,一张脸瞬间便涨红了。陆丹青瞪圆了眼,如果说曲舒景亲他是生理冲动,那现在——未免就太过分了些。“师父!”他忍不住叫起来,“那是师兄——师父,那是霁白师兄,你不能这样,师父——!”似乎是他尖锐的喊声引起了曲舒景的注意,他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陆丹青,安抚似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露出一个笑。他松开手,方霁白随即便如同被人当胸踹了一脚一样飞了出去,两扇木门轰然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别怕,阿青。”大概是看陆丹青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曲舒景顺了顺他的长发,声音温柔。如果这不是古代修真界,陆丹青真要以为曲舒景是人格分裂了。“师兄……”他眨了眨眼,落下泪来,看起来无措又惊惶,“师父,你别这样,求求你……”“不要师兄。”曲舒景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不用师兄,阿青有师父就够了。”他顺势吻住他,混杂着泪水的又咸又涩的感觉,陆丹青看不见他的眼睛,他不是小茶这类主攻精神类的魔宠,凝神细看也只能察觉到对方身体里有一团黑气。一团……颇为熟悉的黑气。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借着吻将鲜血渡过去,那团黑气猛地一缩,畏惧似的团了起来。曲舒景骤然清醒,然后,看见了在他身下哭得满面泪痕的陆丹青。“阿青……”他猛地一颤,束缚着陆丹青的术法随之消失,陆丹青呜咽着从他身下爬起来,躲到床的一角。“师父——”他抬眼看去,泪眼婆娑之间却见那团黑气忽的又胀大了一圈,惊得他嘴角没忍住一抽,差点打出一个哭嗝,连忙低下头。……我日。看来被压制只是一时的,离了陆丹青,那团黑气反而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地变得更强大了些。“阿青——!阿青,我……”曲舒景话音一顿,方才拥着少年时的亲密在他的脑海里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身体的燥热令他不由得皱紧眉头,紧握成拳的右手用力地抵着床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