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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猎雪能去的“朋友家”左不过就是纵康家。将车停在巷口后,他突然想到陈猎雪那个不知真假的小女朋友,脑中浮现出少男少女在一张床上亲昵的画面。简直是不伦不类。陈庭森皱起眉,掏手机给陈猎雪打电话。摸到火机时他确实想点一根,但车厢里有烟味很麻烦,陈猎雪吸不得二手烟,只能烦躁地吐掉。直到确定陈猎雪确实如他所想,老老实实地待在纵康家,下达完“跟我回去”的命令、重新拿回他与陈猎雪间的“先挂电话权”,那股使他心烦了一路的邪火才稍微平息下去。小巷窄长,车前灯所能辐射的范围很有限,时间过去了足够久,陈猎雪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光里。陈庭森透过车前窗看他,他有必要好好跟陈猎雪谈一谈了。陈猎雪是被纵康送过来的,宋琪听他接完电话就开始揶揄,陈猎雪知道自己拒绝不了等待他的陈庭森,只是看着桌上刚热好的火锅,实在对纵康过意不去。“你怎么着都得给我吃一碗再走,干嘛啊,一天净折腾人。”宋琪把他摁在沙发上,稀里糊涂也不知道盛了点儿什么东西,连汤带料往他手里放。纵康赶紧给端回桌上,说:“不想吃就不吃了,陈先生在等着呢,你别欺负小碰。”宋琪翻给他两个大眼仁。“我送你过去。”纵康要去换衣服,陈猎雪拉着他坐下:“没事,我也饿了,还是吃点再下去吧。”不管囫囵了几口,总算让纵康这番心意没有浪费。陈猎雪下楼的时候心跳砰砰的,走到能看见车的地方,心情又复杂了起来。“有话好好说,别一不高兴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脾气发一次两次哄着你,总这样就不好了。陈先生对你再好,其实都是情分,你听他的话才是本分。不然以后有弟弟妹妹了……”纵康小声交代着,陈猎雪听到最后一句,感觉自己就跟个桃核儿似的,毫无价值的壳子里包着苦得掉渣的芯。陈庭森关掉刺目的车灯下车,陈猎雪不急不缓地走到他跟前,并没有预料中那样可怕的寒气。轻喊了声“爸爸”,陈庭森看他,他垂下睫毛避开。“先上去。”陈庭森说,陈猎雪点点头,跟纵康道了再见。开车门时他顿了顿,选择了后座。没有陌生人的味道。他抽抽鼻头,看着听纵康说话的陈庭森,简直不知该不该高兴。车外的二人并没有聊太久,陈庭森上车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开离巷口后,他突然问:“怎么坐后面了?”陈猎雪的声音听着无精打采:“……我先习惯习惯。”习惯把副驾驶留给以后家里的女主人?陈庭森本以为他是在耍脾气,万万没想到陈猎雪能说出这种答案。他看向后视镜,陈猎雪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明灭的路灯映在他脸颊上,显得很朦胧。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再从车库到家,一直没人再说话。直到进了家门,陈猎雪终于小声道:“我去洗澡了。”陈庭森看看他进浴室的背影,没说话。陈猎雪洗了个战斗澡,很快,他怕洗太久陈庭森就回房间了。出了浴室一看,陈庭森果然还在客厅里坐着。他叠着两条长腿,似乎在思考什么,或者打算做什么。陈猎雪从浴室出来时他没往这边看,陈猎雪往卧室走时,他出声喊他:“过来。”陈猎雪松了口气。他转过身,故意不看陈庭森,好像知道陈庭森要说什么一样,快速道:“对不起叔叔,我错了,今天不该没有礼貌。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下次会和阿姨道歉的。”陈庭森看他一步都不动,远远站在对面的样子,被愧疚取缔的烦躁心情又“腾”地复燃起来。之前不是一有机会就像小狗一样往他脚边黏么?“过来。”他重复道。今天第三次。陈猎雪有些怕的样子,默然走过去。“对不起叔叔……”“我没让你道歉。”陈庭森不耐地打断他,后面的话说出口却也没想的那样容易。“今天是你生日,”他清清嗓子,从纵康嘴里听到这个信息时他真的有些吃惊,尤其纵康以为他知道这件事,证明陈猎雪并没有告诉纵康实情……陈庭森的心情一时间难以言喻的复杂。“怎么没告诉我?”陈猎雪的睫毛受惊般忽闪一下,又用平日那样饱含情感的目光去看陈庭森了,小心、渴慕、乖顺,好像下一秒又要依偎在他腿边,偷偷汲取一点亲近。陈庭森刚要说什么,陈猎雪鼓起勇气喊了声“爸爸”,往他跟前凑了凑道:“那我能要个礼物么?”陈猎雪从没主动要过东西,以至于突然听到这么句要求,陈庭森反应了一下才道:“你想要什么?”“我……”陈猎雪紧紧盯着他,嘴巴张了张,又张了张,终于下了决心把话说出来:“我想能不能,等我考上大学以后,再找……找新阿姨……”他的尾音几乎降进喉咙里,却不影响陈庭森听懂他在说什么。陈庭森本来正打算告诉他“相亲”的结果,听完这个“愿望”,他下意识先反问道:“为什么?”陈猎雪的眼神暗了暗,他没有隐瞒,咬咬牙告诉陈庭森:“我不想跟新阿姨一起住在家里。”陈庭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比起显而易见的情绪,往往就是这样看不出倾向的神情最让陈猎雪害怕,他垂下眼皮快速道:“等我去上大学以后,家里没有我了,也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我……”陈庭森打断他:“然后呢?”他的语气与表情一样没有起伏,像在说别人家的事,平平地问:“考上大学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回来了。是这个意思么?”“没……”陈猎雪想反驳,抬头看见陈庭森的眼神,他突然咬住嘴唇,把话都咽回到肚子里。客厅陷入了紧绷的静谧。打破这僵持气氛的是陈庭森的一声冷笑。“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本脱离这个家?你以为你是凭什么活着?又是凭什么去考你的大学?”陈猎雪浑身“唰”地一冷。类似的话他早就听陈庭森说过,再出现在耳朵里依然尖锐得让人难受。陈庭森的声音很轻,冷冽得如同柳叶刀的刀锋,粹着开膛破肚的寒光,每个字都直直戳进他的心肺。然后再蘸着粗糙的盐粒,碾住他的血肉一下下地磨。他觉得心口的刀疤一抽一抽地疼。等不到反驳辩解让陈庭森更加怒火中烧,陈猎雪不言不语的样子在他看来就是默认,默认他想尽早脱离这个家,带着他亲生儿子的心脏,从他陈庭森身边离开。黑风般的烦躁顶着天灵盖往上走,在陈庭森忍不住要伸手去拽他的前一秒,陈猎雪扬起苍白的小脸,用湿漉漉的眼珠望着他:“……那我不要礼物了。对不起叔叔……我不要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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