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陈猎雪从地毯上站起来,端过茶几上准备好的果盘也坐上沙发,跟陈庭森挤在一起,“他们在讨论明年几月份出去玩,老二怕热,不愿意暑假去,还把老三骂了一顿。”他插起一块哈密瓜递到陈庭森嘴边,陈庭森接过来,反手塞进他嘴里:“商量出结果了么?”“还没,”陈猎雪歪在他身上,舒舒服服地看电视,“我看他们讨论到最后还是得拖到暑假。”“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嚼瓜的嘴一停,他扭过脸看着陈庭森:“真的?”“嗯。”“什么时候再开座谈会?”陈庭森好笑之余有点心疼,亲了亲他的眼皮。“不开座谈会,也不出差,等我安排好工作,挑个时间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一次。”陈猎雪喜欢陈庭森这样亲他,这些带着克制的轻吻不论落在他脸上哪一处,都能渗透皮囊掉在他心脏上。他不安分起来,翻过身子攀上陈庭森的肩膀,在他嘴唇上磨蹭。“去哪儿都行?”“嗯。”“国外也行?”“嗯。”“不上班了?”每得到一声“嗯”,他的嘴唇就往下滑一点,亲过线条漂亮的下巴去咬陈庭森的喉结,两只手也贼兮兮地探进衣摆,摸索着迷人的腰腹往深处探。陈庭森仰了仰脖子,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喘,一手勒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拉起他的脸:“哪来这么多问题?”陈猎雪的手没在他裤裆里动作,颧骨烧得红通通的,他跟陈庭森对视,刚要凑上去接着亲,电视里突然传来一片叫好,他支着耳朵惊喜地回头:“沈腾……”被陈庭森擒着后脖子摁了回去。爆竹声中一岁除。大年初一,关崇在家里摆桌,约着一起吃了顿饭。关甜甜已经会爬了,婴儿房关不住她,扑腾着小短胳膊满屋子乱窜。江怡把她从地板上捉起来,套了个小猪的围兜,让她给陈庭森拜年。她不认生地冲陈庭森张开小手:“抱!”“看谁都要抱。”江怡佯装嫌弃地解释,把女儿递过去,“娇得不行。”陈庭森抱孩子的动作很小心,陈猎雪在旁边看他,被他眼里的温柔浇得一塌糊涂,想偷拍下来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手机,关甜甜却在这时候眼珠一转,又朝他伸手。“抱!抱!”“我能抱么?”得到江怡的同意,他笨拙地把这个肉团子接过来,关甜甜好奇地摸摸他的耳朵,他亲亲她嫩嘟嘟的小脸蛋。陈庭森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让她抱着,关崇从厨房出来,看见这一幕哈哈大笑,也把准备好的红包塞进陈猎雪怀里。“妹妹有红包,哥哥也得有。”“我都这么大了……”陈猎雪不太好意思,江怡慈爱地瞪他一眼,说:“再大也是孩子。”她把关甜甜掇回地上继续爬:“自己玩吧,哥哥不能总抱你。”关崇把她搂在怀里的大红包抽出来,往江怡兜里塞,一本正经道:“压岁钱让妈妈给你保管。”关甜甜瞪大眼睛看着这对父母。陈庭森忍不住笑起来,对陈猎雪说:“你的就自己拿着吧。”陈猎雪也笑了:“那我谢谢爸爸了。也谢谢叔叔阿姨,新年快乐。”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下午从关崇家出来,陈庭森发动汽车,问陈猎雪:“去买手机?”陈猎雪眼前仍荡着他抱甜甜时的眼神,想了想,他试探着说:“我们去看看竹雪吧,爸爸。”陈庭森愣了愣,久久地看了他一会儿。“你想去么?”陈猎雪从没去看过陈竹雪,陈庭森没带他去过,连提也很少提,起初是不愿,后来是有愧。陈庭森对陈竹雪有心结,但陈猎雪没有,说实话,他去不去没什么所谓,将心比心起来,大概就像陈庭森对纵康。但他知道陈庭森一定想去看看陈竹雪,在过年时,在今天,以父亲的身份。他也想让陈庭森去,陈庭森为他牺牲了道德与伦理,不该再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每个人都应与自己和解。他想让他去看看他的孩子,想告诉陈庭森:在你的骨血墓前,你仍是最伟大的父亲。“嗯。”陈猎雪攥攥他的手指,“过年该团圆一下。如果不合适……我就在车里等你。”陈庭森没再说话,他把车开上大路,驶向墓园在的方向。“冷不冷?”他问陈猎雪。陈猎雪望着窗外,天蓝得很凛冽,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柔得像块蜜糖。他摇摇头:“不冷。今年是个暖冬。”一个月后,小区的迎春开了花,陈猎雪拖着箱子下楼,趁陈庭森还没开车过来,偷偷折了一枝。“嘟。”车喇叭在身后喊他,他带着那只迎春上车,将花枝插进车载纸巾盒。陈庭森笑了笑。“东西都带全了?”“带了。”“身份证呢?”“包里呢。”“你的朋友们也是今天返校?”“老三下午到,另外两个昨天就回去了。”陈庭森“嗯”了一声,把安全带给他拉好,导航仪里流出清脆的女声:“今日气温12摄氏度,清天,南风3到4级,空气质量优良,祝您出行愉快,旅途平安。”机场入口前永远络绎不绝,陈庭森将车停稳,下车拿出行李箱,陈猎雪站在他面前,这次轮到他反复叮嘱。“爸爸,回去路上开慢点。”“别老加班。”“一个人在家也好好吃饭。”“不要生病,暖和了也要注意保暖。”念叨一大堆,他看看左右密集的人潮,蠢蠢欲动的手没敢抬起来,不舍地眨眨眼:“那我走啦。”陈庭森看着他,眼前的青年就像一株亟待生长的小白杨,清秀挺拓,灼灼发光,对他说:“爸爸,夏天见。”在他将要转身的那一刻,陈庭森把他拉到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你一定会拥有很长、很好的一生。他松开手,爱与笑意自他眼角眉梢扩散。“飞吧。”End2019/02.14/20:16微博番外“宋哥,外面来辆车,你去看一眼能修么还?”小梁在头顶敲敲车窗,地上一曲一直的两条长腿往前一蹬,宋琪扔掉老虎钳子从车底滑出来:“什么车?”“四圈儿。”小梁拉他一把,“被大货咬了一口,半边全花了,后视镜都飞了。”这几天秋老虎,在车底待一会儿就满背冒汗,宋琪站起来晃晃脑袋,摘掉手套往工装服的肩扣底下塞:“不走保险来这儿干嘛?”扯了扯领子,他衔上根烟,说:“火。”“那谁知道。”小梁手忙脚乱地找火机,揣测:“谁家少爷怕挨骂吧,来咱们这小破店救个急。脾气大得很,外面跳着脚骂呢。”他话音刚落,前厅就跟走戏似的起来一嗓子:“有人没人啊?大白天的干不干活了你们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