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包间,所有的视线几乎都落在女孩脸上。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挑不出半点错处,五官精致,鼻梁高挺,再往上,是一双澄澈空明的眸子。上天总是不公平的,这样完美无缺的一个人,偏生还拥有一把好嗓子。“抱歉,我来晚了。”“没事没事。”最先开口的是节目的制片人,温以穗还未动身,对方已经帮忙拉了椅子。声音有几分耳熟。“温老师坐这里,我这人从小就爱和老师说话。”任何言语落在不正经的人口中,都能演变成另一种意思。温以穗双眉紧皱:“不了。”制片人面色一僵,猥琐的笑容收敛两三分,阴阳怪气:“老师就是清高,都不屑和我们这种人坐一起。”“哪里的话,温老师当然不是这种意思。”气氛降至冰点,导演忙不迭出来打圆场。幸好桌上有人拿话题岔开,制片人的视线才缓缓从温以穗脸上移开。只是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温以穗自己身份的不一般。“明季酒店的大老板,我当然熟啊,不就是顾总吗?那位可是大人物,我和你说,要不是我,这包间你们肯定订不到。”“顾总最近不在南城,他平时过来只会去五楼。五楼,我没去过,那是顾总给家里小孩设计的。”“没见过本人,但是我听说,脾气不太行,之前还有人见她往顾总脑袋丢东西,那叫一个头破血流……啧啧。”温以穗原本坐在角落喝果汁,因为这话,生生呛了好几口。幸好包间推杯换盏,骰子和酒杯碰撞声不绝于耳,无人在意角落的安静。酒过三巡,饭局上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热络。酒气上头,话题逐渐带上颜色。温以穗皱眉,垂首低眼。半小时前给傅砚发的消息并未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复,温以穗稍稍拧眉。包间门口堵着小推车,这个点出门无疑最是惹眼。节目还没正式录制,温以穗无意结仇。只可惜总有人要扰了她的平静。“喝酒,当然得舞蹈才能助兴啊……那个谁,温老师?”端着酒杯,身上的酒气臭气熏天。制片人满脸涨红,腰间的肥肉一层叠着一层,大着舌头,踉踉跄跄朝温以穗走来。“温老师,听说你最会跳舞了,怎么着,不给我们跳一个?”包间震耳的音乐忽然停下,除了极个别人,其余人都好整以暇,抱着手幸灾乐祸看着温以穗如何应对。导演此刻也上头,只是温以穗毕竟还要录制节目,关系不能太僵。不过也只是点到为止。节目开始前,家里有关系的背后有人的,都提前打点过。但是这群人里边,并不包括温以穗。柿子都挑软的捏,导演不想得罪制片人,只能暂时牺牲温以穗。假意劝说几句,又使上平时饭局上惯用的伎俩。“不然就喝了这杯红酒,也算是赔罪了。”和制片人同种货色,导演也不见得是好人,笑着给温以穗倒了满满一大杯。嫣红液体顺着杯壁滑下,滚落了一地的纸醉金迷。头顶光影变幻万千,折射出桌上好些人丑陋的嘴脸。制片人不满意,大手一挥,肥头大耳笑得恶心。盯着温以穗的视线犹如黑暗中出洞的毒蛇。“红酒怎么行,得白酒!”说完还不过瘾,“红白混着,这两瓶都得喝完,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坐在温以穗身边的,还有一位女导师。对方在圈里不温不火,是那种大众眼熟脸,但是不认识名字。以为温以穗是舞剧院出来,身后无人依仗,没人敢触制片人的霉头。恨不得退避三舍,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女导师自己也害怕,斟酌再三,还是悄悄攥了攥温以穗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提醒。“别喝。”制片人听不到她们这边的对话,还在大放厥词,叫嚣着自己在圈里地位之高,认识了多少个大佬。明里暗里都是一个意思,温以穗今日要是不顺着他的意,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温老师,选一个吧?”制片人笑得眼角皱纹都爬出来,不怀好意将桌上好几个酒杯的酒混在一处,推到温以穗眼前。“我这人很随和的,跳舞还是喝酒,都行。”话落,又开始借题发挥,试图将所有人都拉下水。“温老师今天不选一个,就是不给我面子,那这个节目,我看也没必要……”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立刻有人执声音出现。导演打前阵,朝温以穗使了好几个眼色:“没有没有,哪能不给你面子,温老师就是在想敬酒词,所以才慢了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