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挤在门口,脸上均是惶恐之色。陆延滑跌在地上,左脚深红一片,血腥味弥漫在空中。脚指甲几乎脱落,隐约可见血肉模糊。陆延脚边还躺着一个翻倒的熨斗。温以穗心口重重一跳,随即沉下脸:“都出去,医生呢,医生来了吗?”这种活动,主办方都会安排随行医生,以备不时之需。温以穗有条不紊:“俞远,你先去找导演解释,陆延今天应该上不了台,让他们换下表演顺序。我先送他去医院……”“不用。”随行医生已然抵达,半蹲地上帮忙处理伤口。甲片挑出之时,陆延险些将后槽牙咬碎。少年瘫坐在地上,一张脸苍白如纸,下嘴唇隐有血丝渗出。额角冷汗直流,陆延倒吸口冷气。听见温以穗的声音时,陆延艰难睁开眼,努力平缓气息。“我能、我能上台。”俞远第一个跳出反对,人生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俞远吓都快被吓死。“你都这样了你还想上台,陆延你是准备下辈子和轮椅一起过吗?”陆延强撑着扯出一丝笑:“不、不至于。”“怎么不至于,你现在站都站不了!”俞远激动红了眼。同样是等待比赛的选手,俞远怎能不知道陆延心中的不甘。同为室友的日子,陆延日日早出晚归,排练室宿舍两点一线。睁眼练舞,闭上眼的前一秒,陆延也是在盘点自己今日在排练室的表现。这么多日的血泪付出,最后只能惨淡收场,任谁都心存芥蒂。俞远将视线投向温以穗:“温老师,你别理他,我现在就去找导演,让他……”“让他把陆延的顺序调到最后。”温以穗补上一句。俞远大吃一惊:“──温老师!”温以穗面不改色:“现在是一点二十,距离节目录制结束还有五个小时,陆延最后一个上台,应该是六点左右。”俞远忧心忡忡:“可是他的脚……”温以穗:“我刚联系了医生,最晚三十分钟之后到。放心,他们都是专业的。”发现事故的第一时间,温以穗立刻和陈姨取得联系。傅家名下就有私人医院,团队专业处理迅速。只是对于陆延坚持要上台表演的想法,医生并不认可。终于有人站在自己这边,俞远大为感动:“看吧,我刚说什么来着。”为了陪陆延到最后,俞远自己也和人换了顺序,倒数第二个上台。“我没事。”过了最初那会,陆延此刻已经缓过劲,还能笑着和俞远谈话。温以穗进屋之际,恰好看见陆延和俞远相谈甚欢。瞥见有人进屋,俞远立刻噤声。看清是温以穗之后,方松口气:“温老师,是你啊。”下午的事故明显不是意外,俞远此时杯弓蛇影,看谁都有嫌疑,戒备心之严。温以穗轻“嗯”一声,朝陆延走去。“……编舞想好了吗?”俞远大吃一惊:“温老师,你怎么知道陆延改了动作?”他猛地捂紧嘴,“不会是我刚说的太大声了吧?”“不是。”温以穗笑笑,“我猜的。”换做是她,第一时间也是重新编舞。脚伤不可避免,当然得从别处想方法。……“那最后……上台表演了吗?”先前听说温以穗要找医生,陈姨险些吓一跳,以为温以穗的脚又出了意外。后来得知真相,连声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掐算着比赛时间结束,陈姨立刻给温以穗拨去电话。“嗯,上台了……不出意外,应该是第一名。”刚从录制现场离开,温以穗第一时间将陆延送往医院。才刚安顿好人,便收到陈姨的电话。即使没有亲眼所见,陈姨也猜出事故不简单。隔着电话叮嘱了温以穗好几次,最后还是不放心,给傅砚拨去电话。彼时傅砚正在一处老房子外,重重尘埃在空中飞舞。昏黄的灯影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能进入罢工状态。傅砚捏着眉心,愁容满面。“小伙子,你是来找这家人的……是你啊。”老奶奶手里拎着垃圾袋,看清傅砚的长相,笑容堆满脸。她就住在隔壁,和傅砚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怎么今天来了,以前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呢,她没来吗?”“她、她在国外。”重游故地,没想到还会碰见熟人,傅砚讪讪扯起唇角。高中有一次,他和家里人闹翻离家出走,身上仅剩的现金不够大少爷住酒店。刚好碰见老房子贴着出租广告,傅砚便租了一个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