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萧瑟, 肃然的冷风自耳边呼啸而过,战栗连连。傅明洲似笑非笑的一张脸近在咫尺。眉眼凌厉,五官深邃。视线轻轻往下挑, 无端生出一种压迫感。温以穗下意识往后靠去。沁凉的车窗贴着后背,失言在先,温以穗讪讪扯了扯嘴角:“我……”来不及解释, 置于中控台的手机忽的响了一响, 彻底打破了僵局。温以穗无声松口气。余光瞥见傅明洲, 男人却只是淡淡, 接通电话的第一秒, 他双眉稍拧。隔着距离, 依稀能听见傅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呵斥声。赛道提前清场,只是不知哪个好事者, 惊讶傅明洲会带女孩过来俱乐部玩。私下拍了照片发给了傅砚。夜色昏沉,光线模糊不清, 依稀只能看见女孩娇小纤瘦的轮廓。温以穗身子不好,不可能出现在赛道这种地方。傅砚第一时间排除了对方是温以穗的可能。刚好在老宅,傅砚朝向傅老爷子, 明知故问:“爷爷,小叔今晚……是不是出去约会了?”傅老爷子扬眉:“你见到他们了?”“不是。”傅砚摆出苦恼的表情,“他好像找了陪玩的……”那张照片适时出现在傅老爷子眼下, 最先闯入视野的,是傅明洲熟悉深邃的轮廓。男人从容不迫走下车, 背后赛道广阔无垠,泛起繁星点点。傅老爷子横眉竖起, 一个电话追杀至傅明洲身边, 声若洪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手受过伤?!你还跑去赛车!”和自己预想的迥然不同, 傅砚唇角的得意一点点消失,难以置信望向声音的来源。傅明洲表情淡然:“我心里有数。”傅老爷子显然不信,只是吐露出声的,却是一句句关心,丝毫对傅明洲身边出现的人不感兴趣。待挂断电话。傅砚不甘心追问:“爷爷,你不问小叔身边那人吗?”“有什么好问的。”傅老爷子浑然不关心,对儿子的人品胸有成竹,“你小叔不是那种人,做不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傅砚:“……”……有刚才的小插曲打岔,温以穗瞬间歇了玩的心思。只在赛道上了开了一小会,纯当过过瘾。回家时天色已暗,沉甸甸的夜色笼着整座宅邸。顾珩先一步到家。温以穗回来时,恰好瞧见对方从书房走出,深蓝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勾出一抹劲瘦的腰身。柔和光影旋转而下,点点滴滴落在顾珩肩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佣人接过温以穗的手包,毕恭毕敬欠身离开。顾珩无奈:“以后别太晚了……新换的药吃了吗,感觉怎么样?”温以穗从小就是药罐子,家里常年弥漫着中药的气味。小的时候还有同学以为她家里大人是学中医的。“吃了,还是老样子。”这么些年,温以穗早就对自己的身子不抱希望。先天不足,再加上小时候担惊受怕的精神折磨,温以穗的身子比同龄人虚弱不少。若不是顾珩不甘心,时时遍寻名医为她把脉诊断,温以穗早就放弃。“哥,以后……不用再找医生了,这个就挺好的。”“知道了。”没有明确的答案,显然顾珩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温以穗无声叹气,又好奇扬起头,试探询问:“那痊愈后,我能……去蹦极跳伞吗?”温以穗留了一个心眼,没直接提及晚上的赛车,不过新换的极限运动危险程度和赛车不相上下。顾珩只是笑笑,不语。那双深色眼眸往下,直直注视温以穗的眼睛,平静从容,不见一丝一毫的妥协。须臾,顾珩轻声道:“穗穗,别让我担心。”变相的拒绝。夜色渐浓,光影悄无声息落在两人之间,安静淡然,浓重的气氛弥漫在他们周边,宛如白雾,重重化开。长久的沉默之后,温以穗败下阵,女孩低声呢喃:“……知道了。”亘古不变的结局。为温以穗规避风险好似成为了顾珩的本能。不能攀岩不能跳伞不能蹦极不能赛车……一切一切有可能危害温以穗身体健康的活动,都不在顾珩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亲手为温以穗打造了一个真空玻璃罩,固若金汤。温以穗宛如在玻璃罩中绽放的玫瑰,漂亮高贵。容不得半点危险和意外。……《蒙面舞者》的决赛在即,温以穗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和南艺大厦之间来回跑,险些焦头烂额。幸而在决赛之前,唐冉的治疗方案敲定,温以穗终于松口气,重心渐渐偏向节目一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