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四发来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裴四与温曛两张大笑脸，他说ldquo看我遇到了谁rdquo。温让问：你俩怎么凑上的？裴四回答说：逛街偶遇了。照片里的背景确实是商场，温让问温曛和谁去逛街了？裴四说一个俊俏的小姐姐。温让眼皮一跳，他莫名且坚定的感觉到，裴四嘴里ldquo俊俏的小姐姐rdquo是李佳鹿。就在这时候，温曛也给他发来消息，说她和佳鹿姐一起逛街遇到裴四哥哥了温让攥着手机眨眨眼，又抬头看着沈既拾，脑子里乱七八糟乱转。沈既拾正把两人的餐具放在一起用茶水烫洗，温让的目光就跟着热气袅袅里的几根筷子晃来晃去。ldquo怎么了？rdquo沈既拾看他一眼，问。温让的指尖在玻璃桌面上轻轻磕了磕，描摹底下压着的餐布图案，思考着问沈既拾：ldquo如果helliphellip你弟弟跟你出柜，你会是什么心情？rdquo沈既拾倏地掀起眼皮，从下向上瞥着他，露出微妙的神情，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温曛？温让摆摆手，更像在说服自己：ldquo不是，我突然想到而已。rdquo他接着说：ldquo我跟你说过吧，之前跟我相亲的那个李佳鹿，她是同性恋。rdquo沈既拾点点头，把洗好的餐具摆到温让手前：ldquo嗯，你说了。rdquoldquo温曛很喜欢她，两人还加了微信。上次跟李佳鹿看电影儿的时候她把温曛带着了，因为小丫头跟她说自己一个人无聊。rdquoldquo关系挺不错啊。rdquo沈既拾笑笑，说：ldquo我觉得不至于，温曛才多大，十几岁？rdquoldquo十五。rdquoldquo十五岁，李佳鹿得比她大至少十岁，代沟都有三条半了。rdquo温让拎着手机的一角慢悠悠转着圈儿，说：ldquo刚才裴四给我发消息，他逛街遇到温曛了。rdquo服务员端来炒菜放到桌子上，沈既拾道一声谢，请他再送一杯西瓜汁上来。他夹了一筷子虾仁儿放进温让碗里，不用思考也明白温让话里的潜台词，他莫名有些想笑：ldquo跟李佳鹿一起？rdquo温让把虾仁儿喂进嘴里，绷着脸点点头。沈既拾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看温让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笑意更加敛不住，赶紧道歉：ldquo抱歉。我是在想，是不是所有当哥哥姐姐的人都思考过这个问题。rdquo他主动把话题又带回了温让的提问，边思索边说：ldquo怎么说呢。我自己都是这样，沈明天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我没有什么理由去约束他。rdquo温让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西瓜汁抿了一口，盯着沈既拾示意他继续说。ldquo我跟沈明天，从小到大都没吵过架。rdquo沈既拾看一眼温让惊奇的眼神，又笑了：ldquo是不是不可思议，你跟温曛也做不到没吵过架吧？rdquo温让不好意思的笑一笑：ldquo温曛小时候爱翻我抽屉，我还打过她屁股。rdquo沈既拾哈哈大笑。ldquo沈明天很黏我。他小时候被我爸打怕了，胆子特别小，跟个小姑娘似的，院儿里哪个孩子都能欺负他，我就帮他一个个打。后来长大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大胆起来了。有一回跟一孙子打起来了，小腿被踢紫一大块儿，疼得龇牙咧嘴，看到我放学回来立马一抹鼻子，也不喊疼了，跟我说，哥，我今天打赢二胖儿了，以后我就能帮你打架了！rdquo温让咬着筷子直乐，沈既拾跟他一起笑，笑着笑着就有点儿恍惚，轻声说：ldquo我妈没主见，是个挨了几十年打的家庭妇女。我爸这几年上了年纪，身体不硬朗了，才开始有些做lsquo父亲rsquo的样子，试着想跟他两个儿子父慈子孝。rdquoldquo可真正护着，陪着沈明天长大的人，是我。rdquoldquo所以他开心就行。rdquo沈既拾夹了一口菜吃下去，对温让说，也是对自己说：ldquo我想要他拥有属于自己的，完整成熟的三观，在那之后，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那是他自己的事。他要为希望的生活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和代价，也是他自己的事。我身为哥哥，只想支持他想要的一切。rdquo沈既拾的话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温让垂着睫毛盯着眼前不再冒烟的炒菜，眼神儿里又盛满了沈既拾熟悉的茫然与愧歉。ldquo沈既拾，对弟弟和妹妹，这种感情是相同的么？rdquo温让轻喃一声，又举起果汁喝了一口，他的指节有些僵硬，另一只手抠紧了手机后盖的边缘。如果可以，我能为温良献出一切。可我对不起温曛。我大概永远都做不了一位合格的兄长。不论对温良，还是温曛。他疲惫地想。第032章沈既拾在校门口叫车，一声喇叭在他身后响起，温让降下车窗露出脑袋：ldquo这是要逃课去哪儿？rdquo沈既拾一看到温让就洋溢出快乐的神情，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向温让走过去：ldquo沈明天到了，让我去火车站接他。rdquoldquo不是说明后天么？rdquo温让打开车门示意沈既拾上车：ldquo提前了？rdquo沈既拾两步跨上汽车，露出点儿无奈又宠溺的笑：ldquo说给我个惊喜，到车站了才给我打电话，现在在站里吃面呢。rdquo温让对沈既拾这个弟弟有一种解释不清的兴趣，也许是沈既拾的言语里把这个男孩子描述的过于可爱，他很想亲眼看一看沈明天，看看他和沈既拾的相处模式，看看做弟弟的会如何跟哥哥撒娇。ldquo这是要送我过去？rdquo沈既拾看着温让把车调头，便彻底放松了周身的肌肉，并且把两条长腿在并不宽敞的座位间叠了个舒适的二郎腿。这种明知故问让温让忍不住瞥着他笑：ldquo不然呢。rdquo他的下巴往台面上扬了扬，那里放着烟和火机：ldquo帮我点一根儿。rdquo沈既拾从烟盒里叼出一根来，点着后自己先抽了一口才放进温让嘴里，二人各自对着窗户吞云吐雾。沈明天吃完了面，沈既拾发消息说就要到了，让他别乱跑，他就坐在店内大玻璃墙前的一排高脚凳上，托着腮看外面人来人往。广播里通知着又一辆列车到站，出站口呼啦啦涌出来一批人，闸门外很多等着接亲友的人纷纷翘首以盼，他想着再过一会儿就能见到沈既拾，开心的晃了晃腿儿，打开摄像头拨拨自己的头发，自我欣赏，觉得十分满意了，又开心的晃了晃腿儿。想了想，他又把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深V领大毛衣，还把领口又拉低一些。沈明天是个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的长相，浑身充满朝气，这么一个挺挺拓拓小白杨一样的男孩子在公共场合又自拍又脱衣，引得旁边两个吃面的小姑娘直用余光瞟他，掏出手机想要偷拍，他也不害羞，还扭脸冲人家抿嘴一笑，比了个ldquoyeahrdquo的手势。骚包的不行。沈既拾和温让来到沈明天所说的出站口，给他打电话，铃还没响两声，一股力道从身后扑过来，沈明天一个蹦跶跳到沈既拾后背上，揽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清脆地喊着：ldquo哥！rdquo沈既拾被冲得往前踉跄两步，赶紧稳住脚，反手托起沈明天两条腿，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骂他：ldquo重死了，下来。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