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珈。”“珈珈!”“珈珈,这么晚还出来?”一路上工人跟她打招呼,陆遥伽熟练扬起笑脸,一个个回应过去。走到花厅,她没有按开灯,坐在被兰花围绕着的贵妃榻上,一室黑暗里,她怔怔出神。陆遥伽覆住自己心口,心口发酸发涩。她不知道自己生存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陆遥伽拿出手机,慢吞吞给克莱斯发短信。有时候,仇恨也可以催人向生。[叔叔,我真的还很想你,你可不可以回我消息?我已不再怪你临阵逃脱,父母之间的事情也与你无关,你为何一直躲着我?今年我的生日你缺席,我期待来年你可以给我过生日,我希望你可以送我一颗举世无双的钻石。]陆遥伽发给克莱斯的倒数第二条短信静静躺在发件箱。[叔叔,明天是我生日,你可不可以及时赶来,抱抱我?]不知过了多久,林木工人都下班回家,陆遥伽还坐在贵妃榻上出神。忽然间,花厅灯亮起来。陆遥伽抬眸,看到周月浔立在珠帘门边,她疑惑,“三叔?”周月浔走过来,语调散漫:“大晚上你倒有兴致赏花。”陆遥伽歪头笑,不提这个话题,道:“三叔,你跟章姐姐谈得如何啊?”她不在意周月浔跟章柠谈得怎么样,不过是没话找话。周月浔冷白手背轻触陆遥伽手指,摸到一片冰凉,“下次出来,记得多穿衣服。”“没什么好谈。”顿了顿,周月浔看着她道:“现在我没有结婚的想法,更不想给你找一个婶娘。”陆遥伽抿唇笑起来,侧脸不再说话。“生日想要什么?”感受到她沉默,周月浔又挑起话题。陆遥伽摇头,缓声道:“我在守孝,不过生日,您能赶回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她记起十二岁生日那年,趁她父母不在,温斯衍偷偷翻窗来到她家,给她煮长寿面。当时觉得,那真是最好的味道。现在想来,那是最虚伪的味道。“今年是你十八岁生日,我在七里堂给你订了套别墅,作为你的生日礼物,好吗?”七里堂是南城的顶级富人区。周月浔如以往一般出手阔绰。抬起莹澈的一双眼睛,陆遥伽笑盈盈道:“三叔,你能帮我煮一碗长寿面吗?加鸡丝和葱花最简单的那种。”周月浔挑眉,“行,不过你要给我打下手。”陆遥伽点头,“好!”花厅里暖气充足,即使开着加湿器也难免干燥,陆遥伽俯身点燃酒精炉,按开开关煮茶。不一会儿,茶香幽幽散发出来。她握住茶壶柄,弯肘往白瓷茶杯倒了杯茶,纤细白皙指尖托住茶托,把盛放着沁绿茶汤的白瓷茶杯递给周月浔。她今天穿了宽袖浅蓝色裙,抬腕时,袖子能垂到桌面。怕碍事,现在她把宽大袖口挽起,折到小臂,露出半截玉白手腕。美人在骨不在皮,陆遥伽不仅有绝佳的皮相更有绝顶的骨相。那一节手腕便让人看得移不开眼。收回视线,捧着茶杯,周月浔抬眸浅淡问:“你套出克莱斯消息了么?”陆遥伽垂眸,“没有。”周月浔冷白手指微微曲起,在桌面漫不经心敲击桌面。他淡声说:“陆遥伽,你一直在找克莱斯却找不到。你想过另一种可能么?”“比如呢?”陆遥伽弯唇,“他死了?”“这不可能。”陆遥伽自己先否定,她眼眸冷冽到不可思议,“三叔,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周月浔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在花厅喝完茶,周月浔送陆遥伽回双柏楼,“年节前,父亲和母亲会回来见你,你不必忧心,他们都不是难相处的人。”陆遥伽仰脸,“嗯,好的。”“陆遥伽,我相信你不会认生,所以你想让我陪着你见他们吗?”周月浔长身玉立,眼眸微垂。陆遥伽轻笑,“我希望有三叔陪着。”周月浔才点头,“好,我会陪着你。”之后,他缓步离开。陆遥伽趴在窗台,看他的背影,目不转睛。今晚,他也穿着黑色大衣,身姿挺拔,跟那道挺括身影渐渐重合。据说,每个女生在七岁时就会幻想自己的婚礼,陆遥伽要晚一点,她在十二岁才幻想。幻想对象是那个虚伪狡诈的温斯衍。后来,她便一心一意只在乎克莱斯。周姨看见陆遥伽发呆,“能别这么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吗?”看不到他身影,陆遥伽走到沙发坐下,不提刚刚那个话题,她问:“周姨,章姐姐什么时候走的?”周姨递给她姜汤,挑眉示意她喝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