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豪富,是权势鼎盛的家族,但男女关系却无比简单,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叶如晦跟季夫人离婚三十年,一直没有找别人,而是独身过日子,且对唯一女儿宠爱有加。周月浔以为,母亲是把她对外公的崇敬之情投射到周既明身上。可惜,周既明从来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完人。手机震动,是周月浔的手机。陆遥伽瞥到来电名字,吃了一惊,“我爸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她眼神炯炯,不乏审视。周月浔说:“陆家跟周家一直都有合作,即使你父亲不再是华蓥集团的董事长,但世家交往的联系还是有的。”但这一次,陆宗镇找他不是为了公事。接完电话,周月浔垂下眼睛,纤长睫毛遮挡他眼眸思绪。他修长手指轻轻摩挲陆遥伽手面,陆遥伽觉得痒,再看周月浔神色,把刚刚的通话猜出几分。“不会是,陆先生让你做我跟他之间的润滑剂吧。”周月浔垂眸轻笑,抬眼看她,“你怎么想?”陆遥伽看着他,微笑说:“我是他女儿,有事他应该找我谈不是吗?为什么要让外人来牵线搭桥?”这个“外人”一词让周月浔微微蹙眉。他伸手捏她柔软的腰肢,似笑非笑说:“谁是外人?”陆遥伽才不怕他,侧过身子不让他继续捏,眼眸水盈盈,不服输说:“你是外人呀!”周月浔眼睛危险眯起,“哦?”陆遥伽看了眼驾驶座,杜衡一本正经坐在副驾驶,甚至饶有兴致放了一首轻音乐。她抿了抿唇,靠近周月浔耳畔,道:“我错了,你是内人。”周月浔笑了下,抚摸她细嫩白皙的耳垂,轻声细语,“珈珈,你好像没有以前大胆了。”从前,即使当着别人的面,她也会肆无忌惮的撩拨他,现在倒是变得颇为斯文内敛。陆遥伽眨了眨眼,轻声说:“亲爱的,我已经不再年轻,是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不能再这么轻浮。”实则,她今年刚二十三,比起已经三十岁的周月浔,实在非常年轻。但不妨碍她喜欢以“老女人”自嘲自己。周月浔深深看着她,慢条斯理:“那我更应该感到年龄危机。”陆遥伽安抚他,“一个男人的魅力并不会因为变老而褪色。”她这样的安慰并不能使周先生感到愉悦。直到陆宗镇再次打来电话,周先生都没有给她说过一句话。陆遥伽倒不是很在意。有时候冷战也是一种小情趣。分分合合,她跟周月浔已经在一起五年,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很有信心的,当然,她对自己更有信心——没有周月浔的陆遥伽依然魅力四射。跟陆宗镇通完电话,陆遥伽小步走上楼。七里堂别墅的楼梯是悬空设置,没有像周公馆那样在木质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大理石在冷色灯光下明亮璀璨。她已经三年没有来这里,这里的一切变得陌生而新奇。楼梯转角的背景墙上挂着一副漂亮的油画,荷花熏然绽放,盛开在淡紫色的湖泊里。陆遥伽微微眯起眼睛。看到这幅画,她想起鸢尾园的公寓里,她卧室床头挂的那副油画。那是一副用油彩绘制的兰花图,洁白兰花盛开在淡紫色的原野里。这两幅画是同一个人的画作。由于太喜欢这个画家,了解关于他的一切信息,陆遥伽清楚知道这两幅画是在同一天被拍卖并且同时被一人买下。那人是匿名。一开始陆遥伽以为那人是季彦东,现在才发觉,她想错了。陆遥伽没心思继续上楼,反而回到楼下,拿起车钥匙,她驱车前往季彦东在南城的住所。边开车,她给季彦东打电话,“东叔,你在公寓吗?”季彦东:“在,你要过来?好,我等着你!”陆遥伽垂下眼睛,想起什么,猛地踩下刹车。“不去了,抱歉。”她靠在车椅上,打开敞篷,仰望星空。季彦东倒没生气,含笑问:“今天晚上,你怎么了?”陆遥伽轻声说:“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把车重新开到院子里,车窗透过周月浔挺拔的身影。他站在青石台阶上,长身玉立,温和望向她。陆遥伽想起很多次这样的目光。在会馆门口,在酒店房门……无论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依旧等在原地。温和而包容。然后,每一次,都是他向她走过来。这一次,她向他走过去。陆遥伽紧紧抱住他,周月浔挑眉,轻抚她背脊,“我以为你要离家出走。”在书房,他清晰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再下楼,她已经把车开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