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初选目标小帕的理由是:北京一下大雨就喜欢积水,而且他们家附近还真有个地方叫积水潭,买辆底盘高的比较安全,还方便四处上山下坡地开着玩。后来,按照赵维宗自己的话说,他已然车技了得,近几个月都是自己开车到小汤山探望孟春水的。然而现如今这刚一见面他就开始耍赖,理所当然地坐到副驾驶上,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孟春水,一副忘了怎么拿方向盘的样子。孟春水花两分钟熟悉了一下操作,随即拧钥匙发动了新车。往后倒车调头的时候,他问赵维宗:ldquo还是不喜欢开车?rdquoldquo很烦啊,还得记路,你不知道我这几回全程都在盯着路牌,老怕自己拐错了弯,rdquo赵维宗拿手背抵着下巴,有点不好意思,ldquo而且你不是在这儿吗。有你我还需要自己开?rdquoldquo好像有点道理,rdquo孟春水眉眼弯得很好看,ldquo但是,我也不认路。rdquo那天他们绕来绕去,一个是狗头军师,一个是晕菜车夫,总之都不怎么熟悉路线,晚上将近九点才从郊区开回西钓鱼台的公寓。好在赵维宗上午就切好了菜炖好了汤,现在要做的只是开火炒两下子,再蒸上米饭。正因为料到自己会像以前那几次一样迷路,赵维宗才提早做了准备,现在还算井井有条。他哼着歌系上围裙,催孟春水去洗澡。ldquo我想看你炒菜。rdquo孟春水从盘里挑了块四川腊肠,吃完还舔了舔手指,俨然并不打算挪地方。赵维宗瞪他一眼,直接把人架去了浴室:ldquo不洗澡不许吃饭!rdquo孟春水看起来有点委屈:ldquo你呢?rdquoldquo我接你之前洗过了,rdquo赵维宗说着从隔壁卧室翻出几件衣服,塞进他怀里,然后狠心关上浴室门:ldquo不洗澡也不许上床!rdquo后来,天更黑了之后,他们互相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对方到底瘦了多少,当然不是单纯用眼睛和手检查。那次特别激烈,事后俩人都汗津津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孟春水从后面抱着赵维宗,听见那人喃喃地说:ldquo三月不好,老是半夜冻醒,意识到暖气已经没了,可北京夜里这感觉,还是没有入春的意思。rdquo孟春水把人抱得更紧了些,轻轻地吻掉他颈背上的汗珠:ldquo以后你踢被子我给你盖,就不会冷了。rdquo赵维宗笑:ldquo那我万一跟你抢被子呢?rdquoldquo那就给你抢。rdquoldquo不,正确答案可不是这个。rdquo孟春水逗他:ldquo那我抢回来?rdquo赵维宗气鼓鼓地伸腿夹他:ldquo混球,一直这么抱着我睡不就行了?rdquoldquo等到夏天你可不许反悔。rdquoldquo怕什么,rdquo赵维宗眯着起眼睛,看着纱帘外氤氲的明月,ldquo夏天老子有空调。rdquo孟春水笑了:ldquo你还记得吗,我们头一回在一张床上躺着,是在长沙。我那张水床上。那天年三十吧,我记得你紧张得不行,跟我说担心身上什么东西把床扎破了。rdquoldquo你还真信了!你当我刺猬啊?rdquoldquo当时确实信了,因为我比你还紧张,rdquo孟春水手臂虚虚地环在那人腰上,ldquo我说我那晚上硬了你信吗?rdquo赵维宗浑身一颤,半天才憋出一句:ldquo你这倒是helliphellip又把我给说硬了。rdquo孟春水往前顶了顶:ldquo我也是。rdquoldquo靠,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rdquo毕竟干柴和烈火都有好一段时间没烧了,最后真正完事,已经是后半夜。赵维宗被折腾得浑身酥麻,有点犯困,却听见孟春水问他:ldquo你明天,不对,今天有什么安排?rdquoldquo上班啊,我是周一周三休息,拍卖行这种地方一到周末就巨忙。你呢?rdquoldquo我准备去招聘市场看看,rdquo孟春水听起来有点疲惫,ldquo睡觉吧。rdquo其实,对于迅速找到工作这件事,赵维宗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即便觉得孟春水天天待在家里给自己洗衣做饭也没什么不好,但他也知道,那人心里肯定不会好受,于是他就跟着一块着急,四处跟顾客同事物色职位。然而孟春水学的专业并不是万金油的类型,更何况他还中途退学了,后来干的活儿也和专业没太大联系,于是这工作就越发显得遥遥无期。小赵还真有点发愁。他知道对于一个重新接触并融入社会的人来说,找到合适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孟春水并没有让他的发愁持续几天。某天他下班回家,赫然听到那人对他说:ldquo过两天我还要去趟日本。rdquo赵维宗解领带的手一哆嗦,侧脸看他:ldquo去干嘛?rdquoldquo东大的那个教授正在组新的实验团队,联系了我,准备把以前那个实验深入研究,做出二代三代的结论,然后还有一些别的项目。rdquo赵维宗低下头,笑道:ldquo那挺好的,什么时候去呀?rdquoldquo后天吧,待两天就回来,rdquo孟春水帮他把西装搭到椅背上,ldquo我说服教授把实验室设在中国了。并且答应就在北京做。这趟是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具体事宜。rdquo赵维宗大大地惊讶,眼睛却亮了:ldquo真的?你口才这么好?rdquoldquo不是因为口才,是因为会做那个实验的人不多,非我不可。并且日本此类高新实验室已经基本饱和,设在中国反而能吸引更多投资。rdquo赵维宗已经很久没在孟春水脸上看到这种耀眼的神情,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说:ldquo我就觉得你这种人应该待在学校啊,实验室啊之类的地方。那教授算是识货。今晚开心,咱们做炸鸡翅。rdquoldquo跟我一块去吧,四月份,樱花正当季,rdquo孟春水眼巴巴地望他,ldquo答应过要带你赏花的。rdquo确实,每逢四月,赵维宗总会想起那个有关赏樱的誓言,可是每个四月都未能成为赏樱的时机。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吗?ldquo不好请假啊,不过公司倒是一直想开发日本收藏品市场来着,我要不跟老板商量商量,争取出个公差。rdquoldquo好,那等你商量好再出发。rdquoldquo让教授等,不太好吧?rdquoldquo没关系的。rdquoldquo如果真申请下来,我就得去找人谈生意,估计待的时间不会短,两三天可回不来。rdquoldquo正好有很多地方想带你去。rdquoldquo你呀,今儿怎么这么肉麻,rdquo赵维宗笑,ldquo还有个问题,我不会说日语。rdquo孟春水眯起眼睛看他:ldquo那我得闲了就给你当翻译,免费的。rdquo赵维宗傻笑着腌鸡翅去了。日本人生性都很客气,可赵维宗没想到会客气到这种程度mdashmdash那位东大的老教授居然会亲自领着几位学生,来羽田机场接机。那是非常和蔼的一个白发老头,穿着朴素,戴着圆圆的眼镜,远远地看见孟春水,满是皱纹的脸就乐开了花。ldquoMENG!rdquo赵维宗听见他喊,然后,便走近了。正想着怎么用英语介绍自己,却听到身边孟春水似乎是跟几位老朋友寒暄了几句,便拉着他给诸位介绍。用的是日语,说得贼溜,可时不时蹦出一个英文单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