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脉眼睛睁得大大的，愣了愣，在迟朗即将慌慌张张地退后道歉时，他笑了，悄悄地碰了碰迟朗的嘴唇，悄悄地牵住了迟朗的手。没过两个星期他们就买了情侣鞋。后来还买了许多双，篮球鞋，靴子，甚至凉拖mdashmdash同学们都对他们敷衍的互相嘲讽见怪不怪了，后来迟朗干脆供认不讳，ldquo我就是喜欢和脉脉穿一样的。rdquo同学们就嘎嘎大笑，大惊小怪地说他gay里gay气，要周青脉千万小心自己的贞操，周青脉则笑着说，没事，我也喜欢。扯远了。迟朗此刻还是狼狈地趴着，他摔的时候挫了一下胳膊，腰上缠绷带的地方也隐隐作痛，并且发痒。他还闻了一鼻子灰味儿，抬手轻轻摸了摸周青脉的帆布鞋，ldquo还这么干净啊。rdquoldquo我买了双新的。rdquo周青脉把他扶了起来。迟朗就着楼梯昏暗的冷色光一看，这人铁青着脸。ldquo还真是你啊helliphellip我以为我出现幻觉了。rdquo周青脉松开扶他的手，不语。ldquo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我看你们学法律的，好像九月份就要考试啊。rdquo周青脉还是不语，眼眶泛红地瞪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刚才扶起他的时候，周青脉其实还看见了他腰上缠的那些，此刻很想问问，很想看看，却只是咬住双唇。ldquo那我可以理解为helliphellip你是在担心我吗，rdquo迟朗笑了，露出八颗牙齿，眼角挑出的少年味儿，一如当年，ldquo我没事，再过一周就能出院。rdquo他顿了顿，又道，ldquo对不起，脉脉。rdquo周青脉一怔，他本来一直紧抿着嘴，此生不打算再说话的样子，可是，听见迟朗这声ldquo对不起rdquo，听见迟朗这声ldquo脉脉rdquo，他就抿不住了，ldquo我｀操helliphelliprdquo他甚至揪住病号服的领子，把他拽到跟前，几乎面贴面了，他大声地吼，ldquo迟朗我｀操｀你大爷！rdquoldquohelliphellip对不起。rdquo迟朗踉跄地任他揪着，ldquo对不起。rdquo周青脉垂下眼睫，剧烈地呼吸了几下，他目光扫过迟朗的星座耳钉，又扫过他的颈子，看清楚挂的是一只银色的小兔子，迟朗属兔，这项链是他之前送的，就像他脖子上那只一样的小兔，至今没摘，迟朗送的。ldquo为什么不回消息。rdquo周青脉努力控制情绪，吞了吞口水，ldquo你成心当我花这几万块跑一趟是吗。rdquoldquo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手机不知道掉哪里去了，rdquo迟朗小心地，慢慢地说，ldquo后来住院，一直没有弄新的。rdquo周青脉闻言僵了僵，把他推到墙上，额头抵着他肩膀，呵呵地笑，听不出悲喜，ldquo好，好，rdquo他撩起眼皮看迟朗，ldquo你不觉得很熟悉吗，我团团转，不是被你耍的，是我主动的，你总是像个受害者。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没什么变化。rdquoldquo脉脉helliphelliprdquo迟朗痛苦地闭上眼。ldquo你爸妈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和我一样打听了整个伊萨卡市？rdquoldquoElly给他们打了电话。rdquoldquoElly？病房里那个女孩。rdquoldquo嗯。rdquo周青脉空张着嘴，慢慢点了两下头，他忽然把迟朗的领子狠狠一拽，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牙齿也磕响了，他不管，反而用唇瓣去吮，用舌尖挑动迟朗的唇缝，如他所愿，迟朗张开了嘴，接纳了他。那个亲吻看似毫无意义，无理取闹，却持续了不短的时间，迟朗居然哭了，泪痕抹湿周青脉的脸，他用一只手臂用力地去抱周青脉，周青脉整块头脑都快热炸了，意乱情迷地，也回抱住他，小心地躲着他的伤处。或许一个吻迟了三年，空了三年，就格外有杀伤力，周青脉惊愕地发觉自己也被亲出了眼泪，被面前这个人mdashmdash他越可恨，越可爱，越显出周青脉自己的可悲。用力挣开那个拥抱，他退后着，一眨不眨地看着迟朗，点了支烟，叼在嘴里异常冷静道，ldquo迟朗，你记好了，rdquo他露出漂亮的笑容，ldquo刚才你张嘴了，有女朋友你他妈的还张嘴了，你就是个人渣，人渣！你这辈子都给我记好了，你是人渣。rdquoldquo不是，不是！rdquo迟朗突然急了，他看到周青脉抽烟就好像突然被刺伤一样，逻辑，因果，他都不想去管，ldquo你听我说helliphellip你能等我吗，脉脉，还剩五年你能等我吗？rdquoldquo什么五年？rdquo周青脉深吸一口烟气，冷笑，ldquo五年老子都硕士毕业了，老子要进律所，还要结婚，生子，买房，回家孝顺我老娘。rdquoldquo五年helliphellip后我就能保护你，最多五年后，rdquo迟朗蹲下去，腰上绷带绷住的嫩肉更难受了，又疼又痒，他无助般撑着额头，ldquo我还有一年多毕业，然后我要花三年helliphellip最多三年，从父母那里独立出去，我要和他们断绝关系。rdquo眼前忽然落下一张卡，工商银行的，上面贴着一张泛黄胶布，写着周青脉的生日。ldquo迟朗，这些美好的未来规划，你应该和你女朋友去说，看看她愿不愿意陪你舍掉你家的豪宅，rdquo周青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ldquo我作为老朋友，只能给你这点支持了，一分钱我都没花，包括利息。rdquoldquo拿回去。rdquo迟朗站起来，把银行卡往他兜里塞。ldquo拿你妈的狗屁！rdquo周青脉推开他，ldquo拜拜，以后注意着点，老美这么不太平，不要客死他乡了！rdquo这时楼上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好像老天爷在提醒，这不再是他们单独的天地了，周青脉看着迟朗僵硬的脸，要把他刻在眼仁中似的，用力看了好几眼，转身要走，却听迟朗回神了，在他后面大吼：ldquo都是假的！我没有女朋友，我靠啊周青脉，我刚刚就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rdquoldquo哦，什么？rdquo周青脉也有点愣，他回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看迟朗，是欣喜，歉疚，还是迷茫？他要相信吗？ldquo我以为你刚才说不是，是在说自己不是人渣。rdquo他走回去，迟朗捂住脸笑了，周青脉笑不出来，却又着实想笑，一筹莫展地看着他，却听楼上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们上面，那个楼梯拐角处停下。一个姑娘站在那里，亚裔，波浪长发，娇小漂亮。ldquo迟朗，你还好吗？rdquo她问。迟朗回头看他，眯着眼睛，ldquo你怎么来了。rdquoldquo你好，rdquo她却不再搭理迟朗，自己看向周青脉，说着带粤味的中文，ldquo我叫Elly，你是lsquo脉脉rsquo吗？rdquo11周青脉点点头，ldquo你好。rdquo女孩笑了，甜甜的，带点稚嫩的风情万种，ldquo那我也可以叫你脉脉吗？rdquoldquohelliphellip随便你。rdquo周青脉道。ldquoElly！rdquo迟朗似乎有点不爽。Elly又笑了，她走下台阶，ldquo脉脉大学霸，你不要误会哦，我真的不是迟朗的女朋友，我们是简单的互帮互助关系，专门对付两边家长的。rdquo周青脉挑眉：ldquo互帮互助？rdquoElly眉眼弯弯地点头，ldquo这年头同性恋不好当啊，就算出了国，家长还是会把你当怪物一样惦记，只不过是放养的怪物，rdquo说着她颇为豪迈地踮脚揽住迟朗肩膀，用力拍了两巴掌，ldquo所以我们两个怪物干脆合作一下，负负得正啦！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