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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抬手勾住了郦筑昙的衣领,他轻轻一拽,细腻如瓷的肌肤便从脏污不堪的囚服下面露出,泛着美玉似的光。徐思看的倒吸一口冷气,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手正要往更深处探去,郦筑昙忽然说道:“官爷,要我从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喝口水。”徐思得意道:“算你识相,我这就去拿我的水囊。”他抬脚走出十余米,身后的郦筑昙突然又喊了一声:“官爷。”徐思转过身,眼前银光一闪,后脑一阵剧痛起来,瞬息之间,他双目圆睁,身躯轰然倒地倒地,再也没了知觉。驿站里。于洲吃完了两个烤地瓜,王二又开始烤土豆,店小二给他们装了一袋肉干,又给了一些解暑的药丸。他在炕上睡了半夜,后半夜醒来准备替换徐思。走到驿站外面,隔着很远就看见徐思倒在那颗枯树下面于洲眉头一皱,察觉不对,快步走上前把徐思翻了个身,徐思的脑袋歪在一边,身体已经僵硬,果然没了气息。他双目圆瞪,左眼充血,于洲蹲下身盯着他的左眼看了一会,突然抬头看向了他身前的枯树。干枯的树皮上,一根银针已经深深地没入到树干之中,只有一小截露在外面,于洲一掌拍向树干,银针应力激射而出,于洲双指夹住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绣花针。用一根绣花针穿透人脑,余下的力道竟然还能入木三分。这绝对是世间罕见的高手才可以做到,而且这个高手的内家功夫必定极为深厚,至少有一甲子的内力。第33章 探花5流放路上一共四名兵役,路程只行进了一半,现在却只剩下王二和于洲了。接连死去了两名同伴,还都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死去,王二惊惧交加,脸色惨白,生怕下一个惨遭不测的人就是他自己。罪犯们一问三不知,流放路上他们累的半死,睡觉死猪一样,别说死个人,就是在睡梦中把他们杀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一共二十个罪犯,押送的兵役一共有八人,如今却只剩下了六人,王二只好把情况上报,等待顺峰县给他们增派人手。能用一根绣花针伤人的高手能够来无影去无踪,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非常困难。当地的衙门也管不了这种事,其他兵役一听说路上死了两个人,都觉得这事晦气,没人愿意揽活。推脱半天终于派下来两个兵役,俱是惊弓之鸟,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吓一跳。“你说这事是谁干的?好像咱们专门被人盯上了似的。”于洲面不改色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王二喝了一口水,挠着脑袋说道:“我真是想破了脑袋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徐思。”“徐思这个人一向忠厚老实,为人又圆滑,特别会做人,不可能惹上这种高手啊,这种出神入化的功夫,就连皇宫里的大内高手也比不上吧。”“你说这种高手来顺峰县干什么,这种鸟不拉屎的荒芜地方,要山没山,要水没水,你说他图什么啊?”于洲说道:“修行的方式不同,有些高手喜欢入世,有些高手喜欢出世,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在追求什么东西呢?”“切,你又来了,总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其实什么也没说。”走在队伍最末尾的郦筑昙回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一位俊雅的男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你看什么呢?”郦筑昙转过头:“没看什么。”他打量着男子的脸色,语气淡淡的说道:“子文兄,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一腔抱负无从施展,如今却要被送去军营充作军妓,也不知道你心里是何感想。”陆子文发出一声幽幽叹息,声音里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涩意:“还能如何,到了军营我便抹了脖子,绝不受这奇耻大辱。”前面的一个罪犯转过头,他生了一张艳丽面孔,眼中满是讥讽:“郦探花不也是才高八斗么,你博闻强记,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今又能如何,到了军营,马上就是便宜那帮渴死的男人,不知道你心中作何感想。”郦筑昙轻轻一笑:“作何感想?”他仰起头,语气陡然转冷:“当然是掀了这天,我们为什么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呢?”艳丽面孔的青年眯了眯眼:“说得倒是容易,我们戴着木枷,脚上还带着镣铐,走个路都费劲,你还杀出一条血路?”郦筑昙说道:“我若能杀出去,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陆子文说道:“当然愿意。”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木枷,激昂的神色变得黯然起来:“可是我们怎么杀出去呢,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空谈而已啊。”郦筑昙冷冷说道:“那就走完这段路,到了军营,我会杀出去的。”他脸上的神色阴冷至极,眼中是极深的杀意和戾气,和昨夜那个倚着篱笆泪光盈盈的咬着于洲衣袖的模样判若两人。陆子文心中一惊,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心突然生出一抹希望。这一路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出到了荆州。为了抄近路,一行人走的是山间小道,王二和其他两人在前面引路,于洲则走在队最后面看管犯人,以防他们偷偷逃跑。郦筑昙现在是队伍的最后一个,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时不时就要跌一跤,或者踉跄一下,他又不小心踩到一块岩石,扭伤了脚腕,只好噙着泪意忍着痛,怯生生地喊于洲:“大人,我的脚好疼。”于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走上前搀扶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地上的岩石。郦筑昙有时候看不懂于洲的眼神,因为那双茶色的眼睛十分漠然,似乎不带有任何情绪,郦筑昙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摒弃了世间的七情六欲。正如那句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中途休息时他们给罪犯喂水,给郦筑昙喂水的人正好是于洲。于洲拿着水囊递到郦筑昙嘴边,郦筑昙张开水红色的唇,仰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乌檀木似的头发黏在鬓边,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层薄灰,肌肤却依然玉质清透葳蕤生光。他像一只落在灰堆里的湿漉漉的小白鸟。王二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一双黑豆眼在于洲和郦筑昙之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摸着下巴,又咂摸咂摸嘴,眼神在两人身上巡视之间,突然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三千里流放路太苦,押送犯人兵役都会脱一层皮,更别提这些罪犯了,要是有罪犯不堪忍受,为了在路上得到一些关照,和兵役看对眼来上一段露水姻缘,这事也寻常不过了,实在是常见的很。于洲这人虽然表面冷冷淡淡,是个有点超凡脱俗的人,可是与他待得久了,便知这个冷面人其实有个菩萨心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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