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攻击人类,最喜欢用蛇身将他们牢牢缠住,再用身体极其庞大的绞合之力,将人类活生生地缠绞致死。年七就正在遭受这场危机。他的身体被蛇尾紧紧地缠住,整个人都没有透气的缝隙,骨骼脏器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嗬嗬嗬。”哪怕已经憋红了脸,只能发出气声,但他还在试图用双臂掰开缠绕自己的蛇尾自救。焦娇就是在这个时候,与他对视上了。她被妖蛇顶着脑袋上,而他被裹挟在地面的蛇尾中。一个生,一个即将死。如此惊惧交加的场景中,焦娇的眼里流露出几丝怨恨。她死死地盯着年七,仿佛要从他的身上看清预知梦里发生的一切。为什么?父亲对年七不薄,为什么要背叛她!是他带回了她的尸体,直接地害死了她的父亲!焦娇一点儿也不同情他,她只想看着妖蛇将他卷死,这才是他应得的报应!她的视线太直白,被迫仰起头寻找呼吸空间的年七瞪着眼睛盯着她。有即将死亡的畏惧,唯独没有悔意。咔嚓。年七的脑袋歪了。他的身体被绞成了一个扭曲的麻花,死得透透的。焦娇失魂落魄地趴在妖蛇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者就突然一晃脑袋。她被它从半空中抛下,即将砸落地面时,又被蛇尾接住。蛇尾缠住了她的腰。焦娇的心提到嗓子眼。要到她了,她也要步入年七的后尘了……可蛇尾并没有用力,它卷年七卷了五六圈,脖子以下全部缠在蛇尾里;轮到焦娇时,只虚虚地将一截最细的尾巴尖搭在她的腰间。蝼蚁全都解决了。妖蛇缠着唯一放过的人类,回到了空荡荡的庙宇。还是那间熟悉的主殿,只不过妖异狰狞的蛇像已经消失,变成了一条活生生的巨蟒。焦娇被甩在地上。还没等她爬起来,一截蛇尾就溜到了她的身前,挑起她的衣襟。这条蛇,是要将她带回来当做备用口粮吗?焦娇丝毫不敢抵抗,她已经发现了主殿的变化,这几日时时念叨的“蛇大仙”,就是眼前这条蟒蛇!只是、只是为什么要挑开她的衬裙?遵循礼法长大的闺阁少女不能接受这种戏弄,她难堪极了。这还没完。蛇尾挑开后,那只笨重狰狞的蛇头猛地凑了过来。它在她的身上四处蹭弄,冰冷的呼吸打在她的身上,激起了一阵细小的疙瘩。蛇头好像闻到了什么。它挤开了蛇尾,开始更加深入的嗅闻。作者有话说:有奖提问:蛇蛇在想什么?第50章 椒盐炸鱿鱼须(“把你的丑脑袋移开!”)焦娇僵着身子, 动也不敢动。庞大的蛇头还在她的身上游走,和它相比,自己无疑是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妖蛇闻了很久。它有些灵智,但不多。脑海里的传承记忆, 全都是一雄一雌两条巨蟒纠缠在一起, 在深深的地底洞穴里不停地翻涌滚动。可眼前的人类太小了,小到它吐出蛇信, 很快就从尾添到头了。焦娇的脸蛋被蛇信添得湿漉漉的。她原以为会闻到刺鼻的腥臭味, 但并没有,这条蛇除了阴湿气息重了一些,蛇涎就像地底里的清凉井水, 再没有多余的恶心味道。漂亮勾人的眼睛微微瞪大,焦娇竭力控制想要上下发抖的牙齿,更不敢用袖子擦拭脸上的余留。妖异巨蟒在闻完后,蛇头就一直停留在离她一米远的半空中, 黑金色的竖瞳阴森冷漠地盯着她。压抑。恐怖。窒息。它在想什么?又要干什么?“蛇、蛇大仙……”焦娇鼓起所有的勇气,颤颤巍巍地问它,“谢谢你帮我解决掉那群恶人, 有、有什么我可以报答你的吗?”巨蟒毫无反应。它还在盯她, 谁也不知道那颗庞大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焦娇浑身发麻, 双臂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无力地躺回地面。妖蟒突然动了。它猛地低下头, 不由分说地分开了娇娇小姐的“蛇尾”,蛇信子已经吐了出来。添一添。传承记忆是这么告诉它的。雄蛇只要将雌蛇的鳞片添开, 就能开始胡乱厮混。但放在人类的身上, 根本行不通。焦娇惊叫一声, 两条腿不停地动弹,下意识踹到了妖蟒的脑袋上。鞋子踹掉了,就继续用脚踹。绝对不能让一条妖蟒这么对待她!明明哭得厉害,像是害怕极了,但她还是疯狂地反抗,白皙的足底差点踹中巨蟒的眼睛。“不要!不要过来!”“臭妖怪,滚啊!”刚刚还在一口一个“蛇大仙”,如今就开始骂“臭妖怪”“滚”。焦娇又害怕又莽撞,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将军小姐,十几年来连外男都很少见过,哪怕是土匪也没有碰到多少。怎么可能被一条妖蟒占了便宜去!还是这样羞耻、这样骇破世俗的事情!在她的奋力抵抗下,巨蟒的头颅终于撤开。它被踹了十几二十下,人类的那点力道对它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但巨蟒有些懵。它在深山老林里盘旋了数百年,飞禽走兽都对它的气息闻风丧胆,哪怕爬伏在林中狩猎,也没有一只不长眼的敢来招惹它。除了野兔子。巨蟒对这种生物只有两个印象:迟钝愚蠢、填不饱肚子。但野兔子敢在它睡觉的时候跳到它的脑袋上,用两条后腿蹬它的头颅,再猖狂地跑掉。巨蟒大多数时间懒得理会,要是正好饿了,才会将它们卷进肚子里当甜点。眼皮底下的人类,就像它在山林里经常会遇到的野兔子。竟然敢蹬它的脑袋。这不是巨蟒的第一次发青期,以往的每一次,它都会烦躁地在山林里四处作孽,嚯嚯所有的老树。但这是它的第一次正式求偶。记忆里,明明只要雌蛇吃下蛇果,就会乖乖地爬进山洞,任由雄蛇为所欲为。这个可恶的人类,吃了它的果子,为什么还敢踹它?巨蟒的蛇尾烦躁地拍着地面,一双骇人的竖瞳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焦娇。后者害怕了,眼泪也逐渐止住。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哆哆嗦嗦道:“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人,你是蛇,我们俩不是同类。”“我还有一个未婚夫,以后会嫁给他,不能被你占便宜。”她才不会嫁给那个要害死她的未婚夫,但不妨碍此刻拿他出来扯大旗。焦娇也不管这条妖蟒听不听得懂,自顾自说了一大堆的拒绝理由。直到口干舌燥,才终于停了下来。咕噜。是吞咽和饥饿的声音。焦娇小心翼翼地偷窥着巨蟒,不知道它是否听进了她的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