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正聊在兴头上,听到这顿时啐了一口:“不就是个秦大牛吗,你怕他干什么!”“秦大牛?”袭红蕊忍不住掩扇笑出声,但还是恭恭敬敬一福身:“老夫人,今日得蒙您垂爱,已经打扰太久了,不敢再留,只盼您和令千金常来,奴家定会恭候。”“哎……”秦母叹了一口气,十分舍不得地起身送她:“那行吧,天已经晚了,我派人把你送回去。”袭红蕊顿时道谢。大梁城地处繁华,房价贵得惊人,就算秦母的儿子是正得宠的侍卫统领,也买不起太大的宅子,是以袭红蕊刚出去,就迎面撞上了刚回来的秦统领。秦行朝今年三十六岁,非常倒霉,一连克死了三任老婆,传出了克妻的名声,文举还屡试不第。一急眼,就想考个武举迂回一下,结果没想到武举考上是考上了,但是迂回不过来了,还因为有点文化,一路高升到侍卫统领。在大齐重文抑武,就是个七品文官,也比四品武官强。但都到这份上了,秦行朝还怎么跟上头说,能不能把他转文啊……所幸他不知怎么长的,虽是一介读书人,却身高马大,一膀子力气,往那一站,就挺有压迫感,以至于现在都没有人质疑过他。秦行朝下马,走进院里,一进门,就看见了母亲妹妹送到屋外的陌生姑娘,一袭招摇的绿衫红裙,忍不住看过去。那女子却不敢看他,立时垂下眼眸,举起团扇,拿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快步移了出去。虽然只有一刹,也足够秦行朝看清那女子的脸,不由停下了脚步。一转头,却发现那女子早已步伐摇曳地走出门去,在丫鬟的带领下,坐上马车,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秦行朝瞬间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娘,刚刚那女子是谁?”……袭红蕊谢过秦府人的相送,微笑着登上了马车。等合上帘子,团扇便覆在脸上,只在扇下,露出一个得意的弧度。她已经认出了那只“旱鸭子”。但是不行,不能主动,她要那只大笨鸭,自己来找她~至于她为什么那么笃定——“姑娘,你还记得我吗?”第二天,袭红蕊躺在柜台边的躺椅上,懒懒抬头,看着如约而来的秦行朝,一脸迷茫:“你是?”秦行朝穿着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衣服,对着袭红蕊拱手,试图唤醒她的回忆:“一个月前,小人曾经掉进水里,是被姑娘救上来的。”袭红蕊抬头回忆了片刻,瞬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啊!呵呵,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呀~”“嗯……”秦行朝沉默了一下。然后面露难色,努力开口:“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人从世子府出来后,发现腰上的一块玉佩不见了,敢问,有被姑娘看见吗?”呵呵~袭红蕊捏着荷包里的玉佩。有呀~第13章 不晚不晚虽说是一块不怎么值钱的玉佩,但其实也有点值钱。秦行朝为了在大梁城买个房,勒紧裤腰带攒了半辈子的钱,根本不敢乱花,那块玉佩是他唯一能拿来装点门面的物件,丢了真的难受了一个多月。但丢的地方是世子府,不是他随便能进去翻找的。那时他还和皇帝一起微服,如果因为他的原因露馅,不管皇帝知不知道,他都觉得很危险……就在他持续难受的时候,像是雪中送炭一样,那天那个姑娘,主动降临了他面前。大梁城可真小啊,秦行朝激动的热泪盈眶,第二天就乔装改扮,出现在了袭红蕊面前。袭红蕊看着他期盼的眼神,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她那时虽没想到男主会给她使绊子,却也想过会出意外。她和崇文帝一个丫鬟,一个皇帝,是生是死,是荣是辱,皆悬于皇帝的一念之间。可是关乎她整个命运的重量,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悬在一丝完全无法掌控的线上。所以在系住这一根线后,她又抽出了另一根,一脚踩在那只旱鸭子腰间露出的玉佩上。那人全身穿戴,都不知被磨了多久,满大街都能找到这样的装扮。只有一把别致的刀,和一块别致的玉,看起来值些钱,丢了其中之一的话,又怎么能不牵肠挂肚呢?她就在外面守着,等着被穿越女加持过的玲珑阁名声大噪,总能等到他上门的那天!然而这家伙竟然真的一个多月都没找来,后来想想,他丫的不会是个穷鬼,根本不敢来玲珑阁吧!袭红蕊左等右等不到,原本的淡定,终于烧没了,急吼吼地主动进了秦大人宅。终于把这货引来了,袭红蕊往那一瘫,轻摇着扇子,悠哉悠哉道:“啊?什么样的玉佩啊~”秦行朝顿时急哄哄地向袭红蕊描述那块玉佩的样子,手里比画了半天。袭红蕊一惊一乍地欣赏着他的表演,等他说的嗓子都冒烟了,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慢条斯理地从荷包中取出一条玉佩,举到他面一摇一晃:“是不是长这样啊~”一见玉佩,秦行朝顿时松了口气,忙伸手:“对对对!就是它!”袭红蕊却倏然缩回手,瞪着一双水润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我给你找到了玉佩,你要怎么感谢我呀~”秦行朝:……他不是三岁小孩,道上的规矩还是懂的,看着眼前小狐狸似的姑娘,只能沉痛道:“承蒙姑娘帮小人找到玉佩,小人定不会忘了姑娘的好,这些……”“哈哈哈!”袭红蕊却突然笑出声,将玉佩直接甩给他:“逗你啦,本姑娘可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才不贪你那点东西,更何况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什么好玉,一定是假的吧!”秦行朝:……“对对对!是假的!只是那是我娘送我的东西,能找到还是非常感谢姑娘!”“哼。”袭红蕊得意地抬起下巴。随后状似不经意道:“今天你没跟着你家主子啊,你家主子什么来头,看起来不像他说的那样是个画师啊,倒像是个当大官的。”秦行朝:……这怎么回,撒下这个谎的是皇帝,他一个侍卫,怎么说都不对啊。但是袭红蕊既然问了,他还不能不答,让这个被皇帝蒙骗的人产生怀疑,同样是他办事不力。当皇帝的侍卫就是这点不好,屁大点事,都能是天大的事,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个决策上栽沟。于是秦行朝再三琢磨,终于想到了一个差不多的说法:“姑娘猜得没错,我家雇主确实不是一般人,但他也真是一个高明的画师。”“哦~”袭红蕊顿时“懂了”,“是当大官的退下来了,是吗?”她既给出了答案,秦行朝顿时“嗯嗯”地应下,然后搪塞了几句,转身就要走。袭红蕊却突然叫住他:“等一下!”秦行朝便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