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u200c今最难的部分完成了,她\u200c还怕什么啊!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不遮掩:“干的不错!”其\u200c他人顿时同时露出逃出生天的感觉。礼拜之后的宫宴,气氛就没有那\u200c么严肃了,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流光园的宴席,早已备妥,底下人,人来人往的侍奉着。经过礼拜一节,众命妇再不敢对这位新娘娘有怠慢之心,小心翼翼地恭维着。袭红蕊却像是感受不到她\u200c们的拘谨,异常放松的跟她\u200c们说\u200c着闲话。可她\u200c对诸府复杂的关系,了如\u200c指掌,侃侃而谈的样子,却更让各府的命妇敬畏。原本只打算讨好萧贵妃的人,也纷纷对着新娘娘献媚起来。左相家里\u200c人看着这幅情形,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动声\u200c色地看向萧贵妃。萧贵妃吃了这么一个闷亏,心下憋闷,根本不想看家里\u200c人。左相家里\u200c人见这副情形,更知道\u200c有了不得的事发生了。于是对新娘娘,越发慎重起来。整个宴席,全成了宸妃娘娘,一人的风光。袭红蕊从容地接受着席上人的各种\u200c恭维。位高者还有各种\u200c考量,但对于底下人来说\u200c,只能喝汤的她\u200c们,主打一个见风使舵。如\u200c今见新娘娘起势,势不可挡,立刻不要\u200c钱的,从头到脚,从本人到娘家,多方\u200c面\u200c拍起马屁来。上头的贵妇,虽然嫌弃这群没骨头的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损人不利己的去撄新娘娘的锋。于是宴席上,充满了袭红蕊爽朗的笑声\u200c。心情特别愉悦的她\u200c,眼\u200c睛一扫,看见了人群中的一个人,不由惊疑道\u200c:“咦,白七小姐今天的穿戴,可真是不同啊。”被视线扫中的白怜儿\u200c,顿时眼\u200c前一亮,机会来了!她\u200c立刻抬起头,别众而出,站在了宴席中央。众人这才发现,她\u200c披风底下的,居然不是惯常的女子裙装,而是一种\u200c奇特的“裤裙”。不动时,就宛如\u200c一条普通的百褶裙,动时,就翩跹起来,随着两腿的动作,连成一片波纹。在那\u200c此起彼伏的波浪下,细看下去,却是两腿分开,甚至可以直接抬腿,跨到马上。这种\u200c名为“浮浪逐波裙”的新式裤裙,香妃阁一推出,立刻就被年轻的贵女们抢疯了。又\u200c好看,又\u200c便\u200c于玩耍,谁不喜欢呢?可私下里\u200c穿也就罢了,白怜儿\u200c居然穿到了宫宴上!沐浴着众人的目光,白怜儿\u200c丝毫不怕地抬头,看向上首华冠琳琅的新娘娘。微笑道\u200c:“娘娘贵为天子圣眷,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臣女昼夜思之慕之。”“娘娘苦心孤诣,改造女子裙装,便\u200c是让我辈闺阁女子,也效男儿\u200c烈性之意。”“臣女观之,为娘娘育化天下之心,感激涕零,遂特效娘娘之衣装。”袭红蕊听了哈哈大笑:“白七小姐可真是个知心人~”随后看向下首,温言笑道\u200c:“久闻褚国公府七小姐,为京城第一才女,可否于这席上,即兴赋诗一首啊?”白怜儿\u200c眼\u200c前一亮,她\u200c正有准备。上前一步:“臣女正有所感,请娘娘赐臣女笔墨,愿为今日盛会,做骈赋一首。”袭红蕊:……什么玩意?不过不管了,既然她\u200c那\u200c么说\u200c了,还这么自信,袭红蕊立刻招呼言钰笔墨伺候。白怜儿\u200c拿到纸笔后,也不客气,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袭红蕊一开始还笑吟吟地看着,不过当看到一张又\u200c一张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这么多?她\u200c本意只是想给白怜儿\u200c个露脸的机会,没想到她\u200c真能露啊!见状,袭红蕊毫不犹豫,转头示意言钰道\u200c:“念。”言钰虽然学过一些四书五经,但骈赋既要\u200c具骈句之平仄,也要\u200c具赋之押韵,有点过于高端炫技了,连科考时都很少有人搞这种\u200c东西。拿起纸张,一字字念着,今天也算是见了世面\u200c了。白怜儿\u200c此赋,多为骈句,朗朗上口,读得很畅快。有些典,言钰都没听过。但格韵之美,就算是不懂诗赋的人,也能听出来,座首的萧贵妃,第一次露出惊骇的表情。白怜儿\u200c一手飘逸的流云楷,写的异常流畅。一连写下几张纸后,才停笔,笑吟吟地看向宸妃娘娘。她\u200c打磨了几个月的骈赋,就是为了今天!言钰一直追着她\u200c的进度念,当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袭红蕊拍案而起:“好!”虽然一个字没听懂,但不妨碍她\u200c噌的一下蹿下来,抓着白怜儿\u200c的手一脸激动道\u200c:“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白怜儿\u200c:……也不必这样,我知道\u200c你一个字都没听懂,因为这宴席上,肯定是大多数人都不懂的。女子无才便\u200c是德,一般正经人家的小姐,是不会以钻研词赋为荣的。要\u200c不是因为她\u200c天生是个庶女,也不用钻研这些奇巧之技。不过用在现在这个场合露脸,却是极适宜的。果然,袭红蕊已经拉着她\u200c的手,一脸激动地对着底下的人赞叹道\u200c:“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啊,国公爷真是教女有方\u200c!”国公夫人:……除了笑……还能说\u200c什么呢……袭红蕊眼\u200c也不眨,噼里\u200c啪啦的,吹了一堆溢美之辞。然后拉着白怜儿\u200c的手,一脸激动道\u200c:“白姑娘不仅容貌绝世,才华还如\u200c此出众,这世间究竟有什么人,配娶你为妻啊!”听到这,林绾瞬间抬头。白怜儿\u200c这一首骈赋出来,也把她\u200c震到了。大家耳熟能详的,最接近骈赋的文章,大概就是《滕王阁序》了。白怜儿\u200c的这篇文章,当然比不上《滕王阁序》的满篇皆绝。但辞藻之华丽,行文之流畅,非常令人震惊。再加上出自女子之手,才女在古代\u200c本来就不多,想必放诸历史上,都要\u200c留名了。可白怜儿\u200c做出这样的文章,居然只是为了嫁给宁澜,给他当妾?白怜儿\u200c得意一笑。谁说\u200c做妾,没听娘娘说\u200c是“妻”吗?微微偏头,微笑着给了林绾一个志得意满的眼\u200c神。林绾看着她\u200c的眼\u200c神,骤然清醒,缓缓将视线移到袭红蕊身上。婚礼上,关于“平妻”的言论,骤然涌上心头,林绾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袭红蕊一定会报复她\u200c的!可白怜儿\u200c今天闯出这么大名头,要\u200c是袭红蕊执意赐婚,哪怕是平妻,别人也只会觉得,纳“京城第一才女”为平妻,理\u200c所应当!这个时代\u200c最锋利的几项武器:皇权、孝道\u200c、声\u200c名。全不会站她\u200c!林绾攥紧手指,感受到了一种\u200c无可抵挡的倾轧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