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认得出现在的陆凛,是她常看陆氏的新闻。“您是担心麻烦我吗?”不知何时,晏鹤清走到了她面前。徐乔音不安捏着手指,到底轻轻点了头。“不会。”晏鹤清微笑,“就送几天,吓退那个混蛋,算不上麻烦。”徐乔音实际很害怕,好几次在家,她都感觉外面有脚步声,吓得她不敢发声,还好最后没出什么意外,但再继续下去,她神经就快衰弱了,她终于望着晏鹤清确认,“真不会麻烦吗?”晏鹤清莞尔,“不会。”徐乔音这才点点头。下午是在福利院解决晚饭,陆凛来过后,食堂饭菜有了质的飞跃,陆氏加了赞助。微微落雪,有点湿润,晏鹤清撑开伞,走在徐乔音的右边,徐乔音比晏鹤清矮一头,这十几年她都是独来独往,现在这一幕,仿佛晏鹤清真是她的孩子一样。徐乔音终于有了笑意,她主动温声问:“你今年多大了?”“18。”比她的小驰小5岁,她眼神分外柔和了,“来福利院做义工,很辛苦吧。”晏鹤清也笑了一下,“我只是偶尔来,你们更辛苦。”徐乔音却摇头,她看着前方,细细的雪偶尔从伞面滑落,不是她在帮福利院的小孩,而是那些孩子治愈了她,离开陆家,和自己的骨肉分离,她几乎是生不如死,是看到了福利院的招聘,她才得以用另一种方式延续她的母爱。两人都很安静,进了地铁,徐乔音带着晏鹤清搭了1号线。她住的地方离福利院特别远,横跨东西,20多个站,六点半从福利院出来,快九点才到徐乔音住的地方。意外繁华。新区最发达的片区。晏鹤清知道这里,陆牧驰的公司,就在附近。徐乔音指着路,路过一家店,晏鹤清把伞交给徐乔音,让她稍等片刻,他就跑出伞,进了一家商店。再出来,晏鹤清手里提着东西,雪花飘得大,徐乔音快步上前要给他遮挡,晏鹤清也小跑过来。进了伞,晏鹤清发梢,围巾上还是沾了不少雪花,徐乔音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拍掉,晏鹤清就举起拎着的东西晃了晃,漂亮的眉眼微弯,“买了一个监控,待会儿给您安上,要发现陌生人,就马上报警。”徐乔音鼻头有些酸,她点点头。她的住处是商业大楼对面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厅,非常狭小,晏鹤清在门口安装监控,从来没来过客人,徐乔音手忙脚乱撕开牛奶,用微波炉加热了,跑去递给晏鹤清,“先喝点热牛奶。”晏鹤清不客套,他接过牛奶,喝了一口,露出笑容,“谢谢。”徐乔音极其不好意思,“我谢谢你才对,监控钱我转给你,你一定要收下。”她掏出手机。晏鹤清也没有拒绝,他掏出手机,“120块,加微信吧,要下次您发现有人跟着您,或是找您麻烦,您就联系我。”徐乔音笑了,她加上晏鹤清的微信,转了钱,有些感慨说:“我有个儿子,他和你一样这么高,这么帅。”晏鹤清喝光剩下的牛奶,他弯弯眼睛,“我妈妈也像您一样,温柔漂亮。”徐乔音许久没真正开心过了,安装完监控,她切了很甜的哈密瓜,一定要晏鹤清吃一块才让他离开。……从公寓出来,晏鹤清微微抬眸,看向对面灯火辉煌的商业大楼,陆牧驰的公司,就在顶楼。收回视线,晏鹤清压下伞面,转身回家。陆牧驰没去公司,他和几个朋友在酒吧喝酒。叫了几个少爷公主,知道他喜欢男人,其中最漂亮的少爷直往他身上贴,陆牧驰来者不拒,他揽住少爷柔软的腰肢,两只脚搭在桌面,手指夹着忽明忽暗的烟,一看心情就不好。他朋友一边和公主调情,一边往他这边瞅,“陆少是不是在想林家的小少爷?”提到林风致,陆牧驰眼神冷下来,婚宴那晚过后,他们一直没联系,陆牧驰也没想联系他。这时少爷缠上来,一只手已经往陆牧驰身下探,陆牧驰猛地收回手,一把掀开了少爷,起身大步往外走。满包间的人都很懵,撞到沙发背的少爷更是满脸委屈。陆牧驰倒是没什么事,就是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聊,不是喝酒就是上床,少爷身上浓浓的香水味也令他腻味。出了酒吧,还没到停车处,纷飞的雪花落到他脸上,有一点在他鼻尖融化,有着淡淡的气味,很纯净,竟然还带着一点点梅花的香味。陆牧驰回头,旁边有一棵开极其繁茂的梅花。路灯笼罩着花树,花瓣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散发着淡淡的梅香。不知为何,他就想到了晏鹤清。突然就有了目的地。第35章 035晏鹤清从地铁站出来,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还有三周过年,街边的树已经挂上了红色的小灯笼, 亮着灯, 在雪花里一摇一晃, 特别憨态可掬。晏鹤清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家里似乎有一棵石榴树,茂盛得枝叶快垂到地面, 春末初夏的时候,树上就会挂满这样红彤彤的小灯笼花。天气热了,妈妈会搬两张摇椅到树下, 煮一锅薄荷绿豆汤, 牵着他和林风致到树下纳凉。然后哼着一首不知道什么歌。就很温柔, 像是涓涓流淌的溪流, 他就在那样的歌声中,喝着清爽解暑的薄荷绿豆水睡着了。睡得很香,再睁眼, 晚霞在院子里铺了一地的霞光,爸爸就回来了。有时带回来一块肉,几颗水灵的菜, 一袋新鲜的水果,一包那时候小孩都特别喜欢的变色糖。有时是很香很甜的小蛋糕, 那种街边刚炸出锅的,急着送回来让妈妈和他们吃热乎的, 爸爸总是跑得满头大汗。曾经晏鹤清发誓要记得很深刻。可随着时间的过去, 那些彩虹光一样耀眼的记忆, 还是渐渐在他脑海里蜕变成了黑白色。他甚至记不起父母的模样。唯一清晰的, 只有那场火, 熊熊燃烧着火。已经昏迷的女人,不知为何竟然醒了,抱紧哭泣的他和林风致,冲出了大火。一句话没有。女人静静躺在地上,往日漂亮的容颜如同浓浓遮住天际的黑烟,什么都不见了,看不清了。唯独他和林风致活了下来。家里所有东西烧得一干二净,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来。晏鹤清眼里有微光浮动,他收回视线,撑开伞,像每一个刚出地铁,匆匆赶回家吃饭的行人一样,随着人群往前走,就在大学城附近,地铁口有很多卖花卖小玩意的创业大学生。大多是玫瑰花。晏鹤清蹲下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一桶剑兰,有白色,淡紫色的。晏鹤清各挑了一枝,不算清晰的记忆里,妈妈常穿漂亮的旗袍,只是他忘记颜色了,或许是白色,淡紫色,又或许是粉色,墨绿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