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祈行夜,他就像回了快乐老家,欢呼雀跃着连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都亮晶晶的。袖子一挽上去,像解除了限制,快乐的对污染物毫不留手,大开杀戒。血液迸飞,落在祈行夜身上,将他的白衬衫染成鲜红,染血的俊容锋利。却在笑。令人见之畏惧,寒气从心底升。在污染物眼里,血色城市背景映衬下的祈行夜,更如同地狱暴君,边杀污染物边笑得开怀。要是污染物有神智,它们就差哭着喊妈妈救命这里闹人了。肉弱强食的丛林法则,让污染物清晰的明白,祈行夜所带来的威胁有多强。猛烈反击之下,它们很快溃不成军,争先恐后顺着楼体向下爬去,拼命想要远离这两个煞神。污染物来源于污染源,本应受污染源全权控制,像听命于蜂后的工蚁。但这些污染物此时却违背了污染源的指挥,不战自逃,污染源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附庸逃跑。商南明皱了下眉,心中疑惑。他再抬眸看向污染源时,依旧是压迫感十足的冷酷,目光成刀。污染源恨恨看了商南明和祈行夜两眼,像是要把他们的样貌牢牢记住,日后报复回来。祈行夜一刀砍翻了一个人形污染源,他转身时,抬手漫不经心擦掉脸上飞溅的污血,笑眯眯看向污染源:“对,多看两眼,记住我这张脸,以后看见就跑快点。”污染源那张腐烂的脸上更加生动愤怒,胸膛如破烂的风箱呼哧作响,似乎下一秒就会不管不顾冲过来。祈行夜满手污血,滑腻得握不住刀柄,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握刀,向污染源挑了挑眉,示意对方放马过来。然后下一刻——污染源转身跳下高楼。商南明立刻追上去,趴在楼沿向下看,就见污染源跃进地面的血河。它抬头回望,怨毒嘶吼。“我还会再回来的!”祈行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商南明:“…………”污染源:%**@#*——!!!商南明转头,无声注视祈行夜。祈行夜耸耸肩,满眼无辜:“它说不了话,我就帮他配音嘛。”他一脸感动:“我可真是个好人!你看,它还感谢我呢。”商南明:“个人看法,污染源是差点被你气死。”“如果可以舌战群污染,应该无人及你。”祈行夜只听到了后四个字“无人及你”,他挑眉,笑眯眯前倾身躯凑近商南明:“这么认可我?”商南明皱了下眉,本想推开他,却见对方直接抓过他的制服擦掉手上污血。“反正你的制服都脏成这样了,不怕再多点。”祈行夜神情自然极了,丝毫没有他和商南明今晚才认识,并且对方还是长官的认知。毫无疏离感。亲近得像是多年挚友。——应该说,祈行夜看谁都是多年挚友。商南明观察到,对方拥有这样的人格魅力。只要祈行夜想,给他三分钟,他可以和任何人迅速熟稔成为挚友。他平静收回视线:“你说的余大,怎么回事?”祈行夜斜倚在商南明身边,笑嘻嘻问:“那爆炸是怎么回事?还有紧追你不舍的污染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抛弃污染源的渣男呢。”商南明眉眼无波:“你先说,我就告诉你。”祈行夜:“拒绝。和你这种狐狸打交道,不见货不出手。”商南明:“…………”什么罪恶交易现场既视感。他让步:“折中。你告诉我你的计划案概要,我就告诉你。”祈行夜见好就收,爽快道:“成交!”商南明所在的高楼建筑本就在主干道旁的街区,并未从祈行夜的路线偏离太多。他四下看去,确定了下自己的所在地,脑海中迅速对路线微调,然后指着医院的方向:“我们要去那里,江南第三中医院。”商南明皱了下眉,本想问原因又吞了回去,道:“二重世界,我们现在所在并非真正的京城,而是污染粒子构筑的虚假立方。”交易达成。祈行夜点头沉思:“二重世界?类似于三千大千世界的概念?我们生活的是正常世界,污染源做了个和包围圈一模一样的小世界,两个影像重叠了?”商南明:“我可以回答你。在此之前,告诉我你的详细计划。”祈行夜:“啧。”他上下扫视了一圈商南明,嫌弃道:“你单身到现在吧?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硬邦邦的也不知道让让别人。”商南明漠然看去:“祈行夜,现年二十五,单身二十五年……”“好好好!停!”祈行夜咬牙切齿:“知道别人档案了不起是吧?”商南明点头:“嗯。”祈行夜:“……你这辈子绝对不会有女朋友。”商南明毫不在意,漠然道:“计划案,这是交易。任务不需感情用事。”“我也不需要女朋友,祈行夜侦探,现在你是最重要的。”“为什么要去第三医院?那里有什么。”他直直看向祈行夜,眉目锋利如刀。“余大的母亲,在那里。”祈行夜动了动唇瓣,眼神复杂道:“那是污染源最后一丝人性所在。”--------------------第14章 商南明听祈行夜说起余大的事之后,第一反应是皱眉。“很难说。”他平静道:“能保持理智的污染源,太少。祈行夜侦探,你的体质使你没有体会过污染的痛苦,或许正因为此,才无法保持对污染的准确认知。”“灵魂被囚困在腐烂身躯,亲眼见证自己皮肉脱落,最后只剩下大脑在运作。活死人。”他轻轻摇头:“被污染到这种程度的调查官,都会寻求安乐死。污染源的系数更高,更痛苦。有多少能不崩溃?”一旦理智彻底崩溃,则污染人彻底堕化,百分百没有回溯可能。那根本已经变成了另一物种,以吞噬人类及世界为生。商南明没有直接否定,认真思考起了祈行夜提出的计划案。但祈行夜明白,对方抱持怀疑。“余大不一样,他经历过比污染更痛的事,只要给他坚定目标,他就算拼命咬牙,也会撑下去。”“对余大来说,现在他执着的,正是他的母亲。”祈行夜喉结滚了滚,压下酸涩:“生活对他太残酷,太痛,那比污染更沉重。并且,无期限。”商南明沉吟,随即点头:“继续。”祈行夜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虽然与商南明相识不过一天,但早已在街坊邻里琐事大事里磨练出来的侦探,却清晰的意识到,商南明是彻头彻尾的理智型。他不会轻易否定,却也无法被轻易说服。但最有力量的,永远是真实。刚好,祈行夜能给的,就是真实。余大是走在人群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他是油画《父亲》,是会被歌颂的朴实。却也是会被忽略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