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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怪物真实存在, 它们在威胁我们的安全。但是, 我一个人无法保护所有人。”他如此诚恳:“你愿意帮我一起吗?让更多的人被保护,不再遭受你曾面对的痛苦。”本应该已经死亡的客人, 却听懂了一样晃了晃,顿住脚步。所有皮肉都在血线的支撑下继续向前, 呆滞迟缓的逐渐将祈行夜两人围困其中。只有客人。他站在满地血污的黑暗里,越过一具具皮囊看向祈行夜, 空洞黯淡的眼珠重新有了光。商南明皱眉, 不赞同祈行夜试图软化说服污染物的行为。但他不介意留给祈行夜尝试的机会。他有把握和能力兜底祈行夜可能的错误。“祈……”那声音比刚出生的猫大不了多少。嘶哑, 虚弱,被血线如蚯蚓翻滚的声音淹没。却还是被祈行夜捕捉。他上前一步,趁热打铁:“你说的网站,发给我的影像资料我都看过了。你说的没错!你找对了方向。”假的,早就失效了。但对方需要被肯定重要性,激发动力。客人果然有反应。没了骨骼支撑的皮肉,努力伸向祈行夜。他浑浊的眼球里,重新有了光亮。异化的声带无法让他正常说话,即便挣扎也只有含混不清的“嗬嗬”气音,叫出祈行夜的名字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祈行夜果断又推了一把:“没有你不行!”人需要被肯定。被赋予重要性所带来的责任感,成为客人超越死亡的动力。客人果然更加激动,青灰死气的脸急得乱颤,试图向祈行夜说什么。祈行夜笃定,对方绝对知道有关于污染源的事。客人死亡之前,他被污染的虚影就已经出现在侦探社的镜子里,对方是第一批最近距离接触污染源的,形同小污染源。即便“死亡”,也存留部分意识,没有彻底被余大控制。客人也不负所望,说不了话,就用肢体语言。他努力抬起手,指向黑暗中某一方向。祈行夜顺势看去,脑海中的设计图纸迅速对照。那正是几个冷库之一。“你找我父亲。”空洞死寂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祈行夜一悚。商南明也迅速拔枪直指。无神的眼睛平静向祈行夜望来,却对商南明视若无睹。余大的孩子,客人的同事,污染案CB0739确定污染源后第一位受害者,就安静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透明而时隐时现,像鬼魂。他不说话时,与污染融为一体,就连商南明也没发现。祈行夜错愕,下意识看向一旁。他刚刚才看到余大孩子在客人身边,怎么……下一秒,客人旁边那具血肉皮囊,像太阳下融化的冰淇淋一般,迅速坍塌,化作无数血线横流。其他人尚有皮囊,余大的孩子却连血肉都不存在,全部是由污染物构成。——他被父亲生生撕碎吞吃,早已与污染不可分割,哪里还来的血肉?“我父亲想要逃避杀死我的事实,所以做了个假人,好像只要这样,他就没有错处,可以被原谅。”虚影嘲讽一笑:“这个懦夫,从很多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你父亲不是故意伤害你。”祈行夜温言:“他只是……他被污染,无法用正确的思维思考。他很在乎你。”“是在乎我,还是更在乎他自己?”虚影漠然,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的情况:“我以为我终于能逃离那个家,没想到还是因为他,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嘲讽反问:“如果你父亲伤害你,把你变成怪物,你怎么想?原谅他说他做的真棒?”祈行夜一时无言。商南明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扳机,视线如鹰死死盯住虚影。只要它稍有异动,就会迎来特制子弹。他很清楚,那不是鬼,是由污染粒子构成的二重影。它有理智,也因此比单纯的污染物更加危险。最关键的是,它已经完全被污染,从意识到血肉,都是另外一个“种族”。吞噬和毁坏,是污染的本能。商南明从未对污染的“人性”寄予期待。客人“嗬嗬”焦急气音打破僵持。虚影回神:“我同事说起过你。在他死后,你还在坚持帮他。”“祈行夜侦探,我……我知道这很奇怪。但是,你能也帮我吗?”祈行夜蹙眉,随即应声:“说说看?”“我想拜托你,杀了我的父亲。”话一出口,所有视线都看向虚影。甚至那些被血线支撑的皮囊。污染粒子在流动,聚集,像被关在网中躁动不安的萤火虫。它们想要逃离虚影回报污染源余大。但虚影早有预料。于是本应该围攻杀死祈行夜两人的皮囊被硬生生定在原地,从被余大支配,变成了被虚影掌控。祈行夜微不可察皱眉。虚影对污染同样具有高度掌控,比客人的污染程度,更高。按照调查局的判断标准,虚影甚至与一半的污染源相当。余大吞吃了他之后,他也获得了余大的一部分。不论怨恨父亲的孩子是否愿意……他与父亲,已经不可分割。像融成一团的陶泥。“如果你愿意帮我,侦探,我确保你和你爱人可以活着离开,我不会为难你。”虚影有意向祈行夜展示力量:“我父亲想要杀死你们,我没有兴趣。我确实可以操纵这些颗粒,但我想杀的,只有我父亲一人。他是一切悲剧的源头,不论是对我,还是你们。”祈行夜呛了口气:“同事,不是爱人!”“你对你父亲多有怨恨。”他眼神复杂:“余先生,在我做决定之前,能问清楚原因吗?”虚影神情怔愣,却一片平淡,并不像污染源余大“恶”面狰狞具有攻击性。还能从这张脸上隐约看出生前的踏实朝气。他出生在最普通的家庭里,但是父亲踏实肯干,母亲温柔慈爱,虽然物质不丰富,但也幸福。只是偶尔,他会听到母亲躲避一旁的咳嗽声。他很担心,哭闹让母亲去医院。母亲笑着点头。但他躲在屋外,却听到父母的对话。‘检查一次要一千多呢,太贵了,隔壁婶子的土方就行,不用这么浪费钱。’母亲说:‘之前的工钱还欠着没给你结,娃下个月的书费,家里的柴米油盐,妈吃药的钱,恨不得掰两半用。哪能败家?’他焦急想哭,拼命希望父亲能劝。可父亲却叹气:‘也是。’然后就此翻过,好像从没发生过。他试过抗.议,但人小言轻,无人在意。连隔壁婶子都摇头说他“太小不懂事”。直到母亲昏倒在厂里,被工友送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要手术。没钱吃药治病,母亲日渐衰弱。别的病人有家属陪护,他的母亲却孤零零一人,等他放学后急匆匆跑来探望。即便他带来的晚饭只是馒头咸菜,在其他人饭菜飘香中令他愧疚自卑,但母亲毫不在意,只笑着嘱咐他要好好学习,给父亲分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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