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伟伟?有哪位祖师爷叫秦伟伟吗?他心里疑惑,暗暗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嘀咕着等出去之后,得打听一下这么牛的传承到底是谁家的。远方的秦伟伟:“阿嚏!”“臭小子!又念叨我。”他沧桑的摸了摸自己头顶所剩无几的呆毛,眺望远方。旁人:“?秦老师,你想家了?”秦伟伟:“不,我在诅咒我家那位孽障。不过祸害遗千年,他估计是死不了了。”旁人:“?”秦伟伟思索片刻,果断转身:“不行,我还是得回去一趟。那孽障也不知道找了份什么新工作,一天天和闹猫似的。”探索队领队大惊失色:“秦教授!秦老!我们这才刚找到门路,您可不能现在走啊!”秦伟伟果断:“不行!我要再不回去,祈行夜那家伙非要把京城炸了不可!再这么拖下去,家非得被那孽徒烧了。”一天不见,上房揭瓦,杀人放火!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总要亲自看一眼才行。最关键的是——他要是再不回去,就要被祈行夜霍霍得没朋友了!老道长打电话念叨他大半小时,中心思想就一个:你学生要是救不回我徒弟,我就把你送去见祖师爷,你亲自和祖师爷解释。秦伟伟强颜欢笑,努力乐观:朋友总是这么惦记我呢,真好。但被秦伟伟咬牙切齿惦记的祈行夜,倒是真正乐观,笑眯眯拽着李龟龟往殡仪馆正厅走。停电后,只剩下紧急指示牌在黑暗中幽幽亮起绿光,却没能起到引路的作用,反而将殡仪馆衬得像阎王殿。传统建筑风格在黑暗阴冷中泛着绿光,映照在两侧墙壁上的菩萨神像上,数不清的巨大彩绘雕像居高临下垂目看来,眼珠冰冷,令人毛骨悚然。明荔枝惴惴不安,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呼吸连稍微重一点都不敢。他想要靠近商南明寻求安全感,但商南明只淡漠扫过来一眼,他顿时怂了,一时不知道鬼和商南明哪个更可怕,还是灰溜溜小跑了几步,拽住了祈行夜的大衣下摆。猛地坠住一个小尾巴的祈行夜:“?”他转头看明荔枝,纳闷:干什么?明荔枝抖了抖,愁眉苦脸:老板,我,我怕鬼。祈行夜嫌弃:呵,像我不怕一样。“就是这。”李龟龟压低声音,指着前方用气音说:“我负责的那位死者,就是在这出的事。”停灵厅大门洞开,黑黝黝看不清房间深处。却有冷气从其中吹出来,从脚边缓缓吹拂而过。像有人无声无息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带起阵阵冷风。明荔枝已经一身鸡皮疙瘩在阿巴阿巴了,所幸他身后还有商南明,他不是走在最后面的。这让他心中稍定,似乎找回了一些勇气。祈行夜打开手电筒,光亮在照亮停灵厅内情况的同时,也驱散了些许因为黑暗带来的恐惧。停灵厅中间的台子上还摆着木质棺材,棺材盖已经打开,歪歪斜斜一片凌乱,本来盖在棺材外面的黄布也落在地上,又被人踩了好几脚满是黑泥脚印,蹂.躏.得抹布一般不成样子。而厅内四周还散落着不少纸钱,遗像,香烛等物,都是李龟龟和家属们带来准备用在白事上的,现在也无人看管,更没人再有心思在乎死者。一靠近棺材,污染计数器就立刻发出示警,指向D级边界。和猜测一致,死尸复活是堕化成了污染物。只是被污染时间不长,污染系数还没有上来……祈行夜面色严肃:“污染源在殡仪馆,缝隙也应该在这。”“商南明,你说……”他转身想问商南明的想法,却在看到自己身后空荡荡不见人影的瞬间,瞳孔紧缩。本来就走在他身后的商南明……消失了。明荔枝也不在。记忆中,本来拽住他大衣的明荔枝不知去向,反而是停灵厅的把手挂住了他的衣角,像有人在身后拽他。祈行夜立刻转头想问李龟龟,下一秒却发现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李龟龟也消失了。他握在手中,李龟龟的手臂……也变成了棺材内衬的黄布。祈行夜呼吸一滞,不过一秒,他已经大跨步迅速向停灵厅大门冲去,猛地推开大门——但走廊上,仍然空无一人。他转身,身后也没有人。踏上走廊,也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祈行夜愣了愣,扶住门框的手掌慢慢滑下。任由折射着阴冷绿光的金属大门,缓缓自动闭合。他直视近在眼前的门扉,脑海中快速回忆刚刚的一幕幕,像灵魂从身体里飘出去,从远高于自己的天空视角,向下冰冷审视。整个停灵厅内阴冷死寂,只有他一人,站在棺材旁,自言自语。无边的孤寂和黑暗涌过来。一切都是他的错觉。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一人进入殡仪馆,一人自言自语。没有商南明,更没有和李龟龟汇合。不对。在长达两天的困境中,本来就心软还拖着两个徒弟的李龟龟,真的能在那样群鬼环伺之下还活着吗?李龟龟给他打了电话,一路上也一直没挂断,似乎那时还是正常的。但是中途,电话失去过一次信号,他断开了和李龟龟的联系,也听到了李龟龟的惨叫。是否那个时候,李龟龟根本就已经死了?他后来看到的,只是自己大脑欺骗自己的幻觉。他左手递出去医药箱,被右手接住。他站在大门口对着空气说话,又向外面扔出石头。他安慰空气,将干粮和水递给树木……一切都是污染粒子的效果,欺瞒了大脑,让他信以为真。以为李龟龟或商南明,都是真实存在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在殡仪馆大门时,所有人就已经消失了,只剩他一个。只是,他直到现在,才发现……“滴答,滴答……”水滴缓缓落在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空洞回响。祈行夜周身温度急剧下降,俊颜上笑意消失,眉眼却锋利。他迅速抽出长刀握在手中,屏住呼吸,敏捷而轻易向声源处快速靠近。转过停灵厅后墙,水滴声就从门后传来。大门下方,已经积累成小水洼,缓缓从门内流淌出来。门上挂着金属牌,被应急灯照亮些许。上面写着:冷冻间。殡仪馆停电,原本应该冷冻尸体的冰柜也不再制冷。即便是冬天,两天时间,也足够让原本的冰柜化冻。那这水声……是化开的尸水,滴落的声音。祈行夜屏息推开半掩着的冷冻间房门,肌肉紧绷,防备着从门后突然冲出的尸体。“吱,嘎……”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走廊里缓缓回荡。冷冻间的模样出现在祈行夜眼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