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飞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眉目平和,像是已经睡了过去。专员不放心,放轻了手脚过去探了鼻息脉搏,见他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他联系了医疗专员,很快就来为阿飞检查身体。“他晚上情况怎么样?你守着他,看见他说的鬼了吗?”医疗专员压低声音,皱眉担忧:“这次的污染疑似受害者,和以往的都不同,很奇怪……和我们学的,习惯的,相差太多了。”他想起之前听本部的医疗官说,有可能污染在迭代进化。人类进化还用了上亿年呢,怎么污染会这么快?“我没听到?”专员愧疚:“中途好像睡过去了几十分钟……这两个月工作太多,连轴转没休息,太困了。”“但应该是没什么事,我没敢睡死,如果有声音我一定会醒。”他转头看了眼阿飞,房间里也一切如常,按照阿飞的要求特意打开的窗帘后,也窗几干净,只有窗外零星还亮着灯,但也不见黑影。专员略微安心,守着阿飞到天明。“早。”出乎专员意料的,阿飞竟然主动向他打招呼。阿飞笑着说:“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没事,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神情平静,不见之前的歇斯底里和憔悴。反而像是大睡一觉得到休息补充后的精神焕发。“阿飞,你感觉怎么样?有哪不舒服吗?”专员吃了一惊,不敢相信:“你和昨天看起……不太一样了。”他这只是委婉的说法。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换了个人,长着和阿飞一样面孔的双胞胎。阿飞常年高强度工作,就算在遇到污染物之前,也是眼下青黑缺觉,神情厌倦疲惫的社畜模样。现在却反而神采奕奕,眉眼带笑,看着就让人愿意亲近。专员奇怪。只是睡了一觉,对人的改变就有这么大吗?昨天他还在担心阿飞会不会崩溃发疯,今天阿飞就反过来安慰他了。“因为想通了吧。”阿飞笑道:“我现在觉得很高兴,前所未有的轻松。”专员和阿飞聊了一会,确认他真的没事后,就将自己的电话写给他,嘱咐他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电话,最近七天内每日都会有医疗专员上门.来为他检查身体。随即,也告别离开。本人意愿不再需要陪伴,调查局也不会强制对求助人贴身保护。专员走出楼栋门时,天空已经放晴了。不知昨天那场雪是什么时候停的,不过今天是个好天气。专员眯眼看了看太阳,忍不住笑了,心情很好。就算再不喜欢太阳的人,现在也会由衷的为阳光而高兴。大家都很高兴,除了气象局。刚因为预测不了污染雪粒,就干脆把天气预报换成雪天的专家:…………玩呐大哥?“嘿你说这天气预报,就没有个准时候。”旁边裹着棉衣出门的小哥抬头看了眼天,骂骂咧咧转身往回走:“昨天穿半袖出门结果下雪,今天报的有雪穿棉衣结果大太阳——咱们气象局主打一个叛逆是吗?”专员忍俊不禁。“媳妇,出太阳了。”对面楼,男人惊喜看向窗外:“快来看媳妇,雪停了。”但往日里性格活泼的妻子,今天却意外的沉默。她还穿着睡裙,坐在椅子上时双眼无神,脊背挺直,像一尊僵硬没有生命的雕像。听到男人的声音,她迟缓平移颈部,空洞的看过去。“哦。”声音粗粝沉闷。男人奇怪:“你今天声音不太对啊……”“昨天下雪感冒了?”妻子卡顿了一下:“嗯。”男人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古怪,明明是已经看习惯了的脸,但妻子今天让他觉得很陌生,有种被墓地雕塑注视着的阴冷感。而且,妻子今天是不是太白了?一点血色也没有,不细看甚至和身后的白墙一个颜色。他抖了抖,有些发冷。妻子慢慢转头,看向窗外:“……结束了。”“可以,出发了。”男人一头雾水:“雪吗?”妻子没有回答。她挑起嘴角,皮肉僵硬,勉强挤出的笑容诡异非人。………调查局总部一夜未睡,为忽然出现又关闭的缝隙而焦头烂额。就在祈行夜两人架势战斗机冒死靠近缝隙,顶着风险拍下照片后的五个小时,毫无征兆的,“雪”停了。而缝隙,在变浅,缩小,模糊得像被划花了的玻璃,再难看清另一端都有什么。祈行夜拍下的那些照片,竟然就这样成了他们目前唯一有的照片。数小时发酵,时差被抹平,世界各国也都知道了不同以往的宽阔缝隙在京城出现的消息,纷纷向调查局要求分享数据情报。嬴大洲将所有外部压力堵在外面,为调查局留足了调查时间,希望能查出缝隙消失之谜。拿不出结论,也给不出解释的科研院,成为众矢之的。会议上,几乎所有人都在针对明言,咄咄相逼,质问为什么一向以权威著称的科研院,这一次却没有发出任何预警。甚至看着祈行夜拍回来的照片,也一无所知,对照片上的东西毫不知情。情报部分析部连夜赶工,将因为风雪和强电磁而模糊的照片反复处理,终于清晰成像。照片上的,赫然是一座曾经的现代城市。……曾经。像被战乱摧毁后的废墟,房屋倾倒残破,满地黄土狼藉。但其中也能看到数处格外金碧辉煌的耀眼建筑,在昏暗中也依旧金光闪闪,仿佛连砖瓦都是由金子铸造的。两极分化明显。但更吸引分析师的,却不是这些建筑。——而是照片里隐约拍到的人。虽然只有米粒大,但经过顶尖科技设备的放大处理后,还是能看出那“人”的轮廓。与正常认知中的人类差别甚远。反而更像希腊神话中人头兽身的怪物,庞大狰狞,与周围建筑相对比下,猜测足有三四米高。这样的怪物在照片上不止一个,也不是同样的模样。它们各有各的丑陋狰狞。但这些本应该会引起民众恐慌的怪物,却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那座废墟城市里,像人类一样出行生活,周围其他人似乎也见怪不怪。这让分析师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上次看到这种东西,还是在电影里。”分析师诚恳道:“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前,要是谁告诉我电影里的东西是真的,我一定会大声取笑他。”谁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我曾经听一位物理学界泰斗说,我们的宇宙,有可能并非唯一的一个,地球也绝不是宇宙里唯一的智慧文明。”“或许就在虫洞外,就有一个与我们一样的镜像世界,还有很多以我们现在的科技与想象,所不能及的奇幻镜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