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桃子镇紊乱,但他没想到竟然紊乱到这种程度,本来想利用他身上第二世界遗留的能量对抗,却还是崩碎成这样??但莫名的,祈行夜却觉得他对现在的状态有些熟悉。好像……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失去人形,变成纯粹的能量体。祈行夜沉思:“所以,我不是人的咩?”“还真有可能。”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诚恳道:“祈老板你接受的是不是也太快了?我都在河底躺了这么久,才终于接受我已经死了的事。”那声音问:“不过,你怎么也来了。你也死了吗?”祈行夜下意识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谁死了我都死不了。到这来找个朋友……嗯?”他猛地转头看去。却发现一团光里,一道人影模糊出现。只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聂文呢?祈行夜:“???”他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白光已然消退,他也重新有了身躯,正和聂文一起坐在老宅门外的小马扎上晒太阳。“草?”他幽怨:“所以我在外面劳心劳力找你的时候,你就坐在这晒太阳?”聂文挠了挠头,苦恼道:“我也不想。”他指了指身后的大门:“主要是我进不去。”聂文虽然已经死亡,但他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是有记忆的。只是一片混乱,理不清头绪像是毛线团。一时间他在桃子镇入口处,正和3队一起坐在小船上,一边苦哈哈当劳动力划船,一边被白翎羽不满踹着后背。可画面一转,他却沉在冰冷黑暗的河底,直视着从上方划行过的船底,想要向“自己”发出警告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走进桃子镇。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要示警自己。可手里抓住的,却是“自己”的手臂。视野中,“聂文”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愕,就已经被他拽进了河水里。岸边只残留着取样的试管。以及远处奔跑过来却惊愕的白翎羽。他在坠落。聂文情绪的感受到,自己在从河面坠落向河底。而那里……铺满整个河床的每一具尸体,都是“聂文”。死不瞑目的看向河面之上的世界,意识逐渐模糊。是今天,明天和昨天。又是此界,彼界和虚无。每一个经纬点上都是他,可他又不存在于任何一点。“很奇怪,就像是所有的交通规则消失了,红绿灯失效,车辆在无序的混乱中。”聂文无声叹息:“当你说要带我走的时候,我很高兴,祈老板。”“我不想,睡在阴冷黑暗的河底。哪怕是死,我想葬在有阳光的地方。谢谢你,祈老板。”他抬头时,努力笑着问:“你能帮我把我的死讯带回家吗?我家里有个弟弟,告诉他,不用再等哥哥回来了。让他努力成为自己的英雄,哥哥会在天上一直保护他的。”祈行夜顿了下,随即翻了个白眼:“我不。”聂文愣住:“……诶?”“你以为,我来找你,只是为了带一具尸体回去的吗?”祈行夜摊手:“3队的行事风格你不清楚吗?如果我只是来收尸的,宴颓流绝对不会允许我浪费时间,牺牲其他人的逃生概率来找你的尸体。”“我是来救你的。带你完完整整的离开桃子镇。”祈行夜认真道:“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讨厌乌鸦吗?没有人喜欢告丧鸟。”“我这么惹人喜欢的人,才不会做那种事情让人讨厌呢。”聂文喉结滚动,半晌回不了神。他怔愣,轻声道:“可是,我已经死了……”没听说过还有亡者复生的。死亡已经是客观事实,不以主观的意志而转变。现在就算是耶稣和女娲一起出现,也救不回他的命。聂文已经在河底想清楚这件事了。祈行夜:“你确实死了,可你也同样被污染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聂文沉思半晌,诚实道:“意味着我比较倒霉,属于一辈子中不了彩票的那种。”“…………”祈行夜翻了个白眼,嫌弃:“你是榆木脑袋吗?”忽然就理解白翎羽为什么总是揍聂文了。聂文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意味着负负得正啊。”祈行夜认真道:“你身上现在交融着两个世界的能量,两股不同的力量时时刻刻在你身体里争夺主导权,互相倾轧破坏,所以你的身体才会被撕裂。现在你已经不是人,而是被分割的能量体了。”就像第二世界为了将活生生的人绕过界壁监管,而将人转化为能量体,送到现实一般。被撕碎的聂文身处在时空风暴中,却因祸得福,反而以另外一种形态得以存活。虽然不再是人,但也算是“活着”。“所以,只要把你和桃子镇的能量场相互剥离开,找回你的每一个能量点,就可以像拼拼图一样把你带回去了。”祈行夜半撑着脸,笑眯眯问:“开心吗?又能活着回去了。”聂文:“……这也算活着吗?”“怎么不算?就连陆晴舟那种家伙都复活了,我还能让你死过去吗?”祈行夜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想要提前退休?是不是想得太美了聂文,3队还等着你干活呢。”他笑着垂眸,看向仍在愣神中的聂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调查学院的年轻人们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我们还要为他们撑起天空。”“聂文,大家都在,你自然也不能提前跑路。”祈行夜眨了眨眼,笑得愉快:“所以,没有时间偷懒了,快起来把‘你’找回来。”聂文:“???”失去时空约束的血肉之躯,就像破碎的积木,分散成无数块,散落在每一道时空乱流中。想要救回聂文很简单——只要准确找出每一道乱流,并将散落其中的部分粒子找回来,一颗不落的重新拼凑出完整的聂文就可以了。“这叫简单?!”差点累死的聂文不可置信:“祈老板,你是不是对简单有什么错误认知?”这要是简单,那给长城贴瓷砖,给珠穆朗玛峰装电梯,给蚊子戴口罩也不困难了。祈行夜安慰的呼噜了一把聂文头毛:“耐心点,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谁让你体积那么大了,你要是一米而不是一米九,说不定我们还能轻松点。”“一颗都不能少的找回来知道吗?”“Q皿Q好。”聂文:这种捡豆子的灰姑娘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时空是这么恐怖的东西,稍微错开一个经度或纬度,就能导致截然不同的时空点。而每一个,他都要下去捞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监工。“快点哦小聂,要是回去晚了,怕不是你就只能当聂小倩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