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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穿一袭月白色的衣裙,头上的珠钗摇晃着,是一副十分不讲端仪的姿态,伴随宫女们的惊呼和阻拦声,大步行至他的身旁。“能做的你都做了,也如她所言,为了报恩险些将自己置于死生之境,你凭什么让她罚你?”祁遇眯起被阳光刺痛的眼睛,恍惚觉得她是驾驭着太阳行至此处的。作者有话说:有点少(挠头,明天正常更新,就不休息了第56章 慈悲旁的先不说, 周书禾现下是真的在生气。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年的人,回来第一件事是去养心殿见皇帝,这也便罢了, 人家真龙天子嘛,回宫面圣是应该的, 谁知第二件事却是跑去了坤仁宫,半点不把她周书禾放在眼里。她来坤仁宫,本意是要先和皇后寒暄一番, 再礼数周全地把人带走,无论是心疼他舟车劳顿嘘寒问暖, 还是使点小性儿嗔他没有第一时间来看她,都是关上门来两个人的事。可谁知还没入殿,就听到这样的对话, 真叫人气不打一处来。天光从氤氲在女子身后,勾勒出一圈朦胧胧的光晕, 祁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小禾、不,元妃娘娘您……”“你可别说话了,”周书禾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嘟囔着,“反正就没一句我爱听的。”她很不高兴。每当周书禾表现出这样的负面情绪,祁遇都会感到一阵抓心挠肝的焦虑, 他说过那么多次罪该万死, 可只有周书禾不好的时候,他才是真的恨不得万死。他无措地站在一旁,平时说话做事都游刃有余到阴毒诡诈的人, 此刻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拘谨得令人叹息。周书禾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他。扣押供词、引皇帝猜忌、乃至于到现在还向皇后请罪, 她理解祁遇感念楚承渊的恩德,可这样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的傻子,就该被好好晾晾才行。周书禾没有理他,上前一步,向皇后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皇后娘娘,承渊殿下待祁遇有恩,若是他当真冷眼旁观坐视不管,自然是不义之举。您恨他也好罚他也罢,乃至愤恨交加想向皇帝告发您查到的那些往事,让我等为渊殿下陪葬——亦是情理之中的事。”“不可!”祁遇猛地抬起头,急切地上前,“皇后娘娘息怒,元妃她只是……”“我说了你闭嘴!”周书禾抬手拦住身后的人,高声呵道。祁遇沉默下来。周书禾不是傻子,所以她非常明白,面对皇后的责难,他为什么不解释不辩白,而是像个哑巴一样,把自己为报恩而做的事、冒的险通通咽进肚子里。因为皇后压抑得太久,却又知道得太多。楚承渊之死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的理智和善意。道理说破天,总是楚承渊死了而祁遇还活着,于是对她来说,任何辩驳都是在推卸开脱,亦或是委罪于他人,这只会让她悲愤更甚。倘若她愤恨之下,想要把祁遇拉下地狱给楚承渊陪葬,那么最简单、也最能让她消去心中愤懑的方法,当然就是暴露祁遇和周书禾的关系。恨意总得有一个出口,可为妻为臣,她无法怨怼那至高无上的天子,便只好恨那些可欺可鄙之人。就像以前她恨嘉嫔的暗害,此刻她恨祁遇的无济。但归根结底,皇后是一个心软的女子。为后二十多年,她的手上还没有沾过谁的血,所以祁遇要做的就是先让她泄愤,担下皇后认定的惩罚,之后再向她解释。待到那时,恻隐也好愧疚也罢,皇后会缄默下来,做回坤仁宫里一座慈悲的石像。这当然不失为一个有用的法子,祁遇一贯能算计人心,也习惯于拼上一身皮肉血骨,用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周书禾最恨他这一点。“皇后娘娘,”她目光直直刺向面前的女子,“祁遇已经把能帮的都帮了,不能帮的也拼命去做了,他没有受到陛下的责难,不是因为他有所保留,而是因为我还在这个宫里,还能面圣,还可言语。”“今日之言若有冒犯的地方,您想迁怒想报复,我周书禾应着便是,只是您不觉得可笑么,您宁愿去指责帮助承渊殿下的人,都不敢对真正加害于他的——”“你别说了!”皇后大声斥道。王家世代赤胆忠肝,大宁八代帝王其中就有五位皇后出自王家,即使她不爱她的丈夫,忠诚也是刻在王皇后骨血里的烙印。她不想听人提出一些她根本无法做到的事。言尽于此,周书禾深深看了皇后一眼,转身拉住祁遇的袖子。“呆子,走了。”正是春末夏初的时节,落英纷纷不停歇,坤仁宫扫洒的宫女寺人们便也一刻也不得闲,院子里载满扫帚“漱漱”的响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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