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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顿时心情大好。——该!你小子也有今日!“哎哟哟,淮阴侯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刘邦啧啧出声。窗柩旁便是案几与小秤,他直接坐在小秤上在,支着一条腿,吊儿郎当看着压着火不能发的韩信,“淮阴侯的这张利嘴,朕可是没少领教。”“不止朕,功臣列侯哪个不曾被淮阴侯刻薄过?”“刻薄还不算,将人骂到灰头土脸羞愤欲死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案几上有点心,他捏起一块扔到自己嘴里,“淮阴侯,你是不知道,你在京中的这几年,弹劾你的奏折能堆多高。”“恩,比你现在的个头还要高。”他颇为贴心抬起手,拿手比划了一下奏折高度。“嫉才妒能,无耻无用。”韩信不屑一顾,“陛下身边尽是这种小人,怪不得有白登之围,和亲之辱。”“……”我可谢谢你提醒我这两件事了!自讨没趣儿,刘邦收回手。但他从不是一个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的人,否则也打不下九州天下。他往嘴里又塞了块点心,压压韩信这句话给他带来的暴击,看了一会儿面前挺立如青竹似的男人,“白登之围和亲之辱又怎样?”“匈奴现在不一样被我打得服服帖帖,不敢靠近我大汉城池半步?”“我再怎样,也比你这个淮阴侯强。”——堂堂兵仙竟然假死之后躲在宫里跟他女儿在一起。刘邦看乐子的心情又来了,“谁能想到赫赫有名不可一世的淮阴侯不仅没死,还做上了皇太女的男宠。”“淮阴侯不仅在战事上无往不利,在男女之事也是常人不能及啊。”韩信的脸顷刻间烧了起来。只是脸上贴着人皮面具,红色不明显。鲁元无奈闭眼。——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在羞辱谁。吕雉眯了眯眼。——这个糟老头子越来越不知收敛。而吕雉心里的老头子不仅越来越不知收敛,甚至还越发放肆,手肘撑在案几上,上半身微微前倾,显然对自己问出的问题十分感兴趣,“说说看,我女儿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韩信不屑,“殿下慧眼识英雄,岂是你能——”“别扯这些没用的。”刘邦打断韩信的话,“当年要不是夏侯婴救她,她早就被你害死了。”“还有。”刘邦抬手一指,指向吕雉,“她母后也被你害得被项羽抓走,做了几年俘虏。”“要不是项羽这人有底线,她就再也见不到她母后。”韩信身体微微一僵,霎时无声。“这种深仇大恨摆在这儿,你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刘邦手指敲着案几,打破砂锅问到底,“淮阴侯啊淮阴侯,你骗女人很有一套啊。”韩信顿时心虚。他抬头看床榻上的鲁元,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刘邦之所以会败得这么狼狈,妻离子散丢盔卸甲,的确是拜他所赐。“殿下。”韩信有些无措,“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但……”他张了张嘴,后面的话不知如何说。——他没办法辩解,更辩无可辩。而床榻上的鲁元仍是一脸平静的。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刘邦的话受影响,依旧恬淡温柔,静静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仿佛只要他解释,她便会相信他是无心之失。——她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轻信他人的傻姑娘。韩信呼吸一紧,六神无主。“对不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他看到鲁元睫毛颤了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些她所受的苦难,那些她母后所受的苦难,原来竟真的是他的故意而为。韩信呼吸一紧,不敢再看鲁元眼睛。他错开视线,手指攥着衣袖,再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殿下。”吕雉挑了挑眉。生而为人,道德感不能太高,要不然就会落个韩信的下场。——明明是刘邦的责任更大一点,他却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一个神奇的淮阴侯。吕雉拢着衣袖坐下,不动声色看韩信的反应。男人偏着脸,不敢再看鲁元,神色有些忐忑紧张,显然在担心鲁元的突然发作。再看鲁元,微微歪着头,眸中有些迷茫,但很快,那些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眸色逐渐变深,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更像里面接着深渊。吕雉顿时觉得自己来得是时候。——大戏开场。于是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难得对始作俑者的刘邦有了好脸色,顺手给他也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半真半假一叹,“陛下说这些往事做什么?”“都过去了。”“既然过去了,那便让它过去吧。”吕雉轻啜一口茶,十分大度,“想来淮阴侯并非有心为之,既非有意,陛下又何必揪着不放?”韩信身体一僵。刘邦哼了一声,“你大度。”“不过在项羽那当俘虏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想大度就大度吧,我管不着。”“龙尚有困浅滩之际,何况你我?”多年夫妻,吕雉与刘邦极有默契,一唱一和开口,“淮阴侯不必放在心上,我从未因过往之事记恨于你。”韩信心神微震。——皇后竟如此豁达?“阿元,你也不必因此事而与淮阴侯心生芥蒂。”吕雉抬头看鲁元,“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一路走来十分不易,当珍惜彼此,莫因一些小事便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是。”鲁元垂眸敛眉,声音很轻。韩信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殿下——”他迷迷糊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鲁元此时的过于安静让他无暇分心,他上前半步,想去安慰鲁元,可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确是他对不住鲁元,对不住皇后。鲁元恨他怨他,他都坦然接受。可鲁元没有。她依旧是安静的,平静的,淡然接受这一切。——一如最初吕雉让她与他在一起。她像是个精致木偶,没有自己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喜怒哀乐,永远听从吕雉,永远乖巧不惹事。韩信抿了下唇。他僵硬着,不由自主走到鲁元面前,想伸手拨开鲁元因刘邦的粗鲁动作而被弄得有些散乱的发,但刘邦与吕雉皆在殿中,他不好与鲁元这般亲密,于是他克制了自己的动作,只是在她床榻旁坐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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