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波澜不惊,继续书写诏令。而此时的太平,在太医院院正与其他太医的联合救治下缓缓睁开眼,听到天幕说的那句话——婉儿配合她发动兵变。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根据《旧唐书》记载,景龙四年六月壬午日,韦后联合安乐毒杀李显。】“???”李显拍案而起,“怎么可能!”韦香儿被噎得一窒,“荒谬!”李旦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这简直是污蔑。”“肯定是污蔑。”小小的李隆基不以为然,“既然兵变,那肯定要找借口,要不然禁卫军们谁会跟着你反对太后?”“……”武曌无话可说。上官婉儿笔尖微微一顿,在诏令上画出一点墨迹。但她反应很快,立刻抽走诏令,重新书写,一边写,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武曌。大抵是这个消息着实荒诞,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圣人此时都有一瞬的凝滞。【这段历史自我矛盾到史官们都不知道怎么写,所以史官们直接摆烂,写韦后与安乐公主求皇太女之位,然后毒杀李显。⑦】【之后就是李显死后的韦后的极限操作了,秘不发丧,调集府兵五万人驻扎在长安,日夜巡视提防太平与李旦,再让自己的心腹领兵五百去防备李显远在外地的儿子李重福。】【是以,朝政全部落于韦后之手。】天幕之上,禁卫们调动频繁,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个时候,韦后的操作都是没有问题的,包括让一直负责起草诏书的上官婉儿起草立李显幼子李重茂为皇太子的遗诏,让相王李旦辅政,她为皇太后摄政,把各方势力平衡的都很不错。】【但主少国疑,而宗室力量过大时,不是你防备平衡就有用的,而我们的太平公主,也忍韦后忍了太久,于是在李显死后的第十八天,她联合李隆基发动兵变,尽诛韦氏一党。⑧】李旦大惊失色,连忙把怀里抱着的李隆基拉出来左看右看,“你好大的胆子!”“这本就是我李家的江山,凭什么要让给别人?”小小的李隆基振振有词,“伯伯能做,阿耶也能做。”“二娘!”李显痛呼出声,“你、你怎能如此啊!”韦香儿抬眉看李显,不悲不喜,“二娘忍到三郎死后才发动兵变,已是念在三郎待她亲厚的情分上。”“兵变夺嫡并非儿戏,而是不死不休。”【但这一次兵变,up主个人觉得应该是太平有史以来最后悔的一次。】【因为在这次兵变里,她的知己至交被李隆基所杀。⑨】作者有话说:太平:我有一句MMP我一定要说!有一说一,旧唐书在记载李显被毒杀的这一段简直就是史官摆烂韦后想立皇太女,所以毒杀李显,呃,就很扯典型的钱难赚,屎难吃,史官随便写两句凑合一下①:《资治通鉴》:至忠泣曰:“陛下富有四海,不能容一弟一妹,而使人罗织害之乎!相王昔为皇嗣,固请于则天,以天下让陛下,累日不食,此海内所知。奈何以祖雍一言而疑之!”上素友爱,遂寝其事。②:《新唐书·中宗八女传》:主曰:“元忠,山东木强,乌足论国事?阿武子尚为天子,天子女有不可乎?”③:《旧唐书》:中宗即位,又令专掌制命,深被信任。寻拜为昭容,封其母郑氏为沛国夫人。④:《旧唐书》:时昭容上官氏常劝后行则天故事。⑤:《旧唐书》:婉儿既与武三思□□,每下制敕,多因事推尊武后而排抑皇家。⑥:《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以韦氏侮弄国权,摇动皇极,贼臣递构,欲立爱女为储;爱女潜谋,欲以贼臣为党。昭容泣血极谏,扣心竭诚,乞降纶言,将除蔓草。先帝自存宽厚,为掩瑕疵;昭容觉事不行,计无所出。上之,请擿伏而理,言且莫从;中之,请辞位而退,制未之许;次之,请落发而出,卒为挫衂⑦:《旧唐书》:时安乐公主志欲皇后临朝称制,而求立为皇太女,自是与后合谋进鸩。⑧:《旧唐书》:上益自负,乃与太平公主谋之,公主喜,以子崇简从。庚子夜,临淄王讳与太平公主子薛崇简、前朝邑尉刘幽求、长上果毅麻嗣宗、苑总监钟绍京等率兵入北军,诛韦温、纪处讷、宗楚客、武延秀、马秦客、叶静能、赵履温、杨均等,诸韦、武党与皆诛之。⑨:《资治通鉴》及隆基入宫,昭容执烛帅宫人迎之,以制草示刘幽求。幽求为之言,隆基不许,斩于旗下。第69章 太平公主胜负已分,成王败寇。武曌悠悠看向上官婉儿, “你为她而死,值得吗?”“圣人说笑了。”上官婉儿抬头,不卑不亢, “未来之事,谁能说得准呢?”她丝毫不意外自己的选择。甚至还有一种本该如此的宿命感。在天幕讲李显登基而韦后把持朝政的那一刻, 她便知道自己会背叛李显, 会配合太平发动兵变。——她不会也不忍看到太平被韦后所诛杀。所以哪怕李显韦后待她如何亲厚, 她依旧会义无反顾背叛他们。阻止李显立皇太女, 与太平里应外合发动兵变。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李旦的儿子在兵变之际容不得她,唯恐她日后成为太平的助手而将她当成韦后一党所杀害时, 她也能猜到这种结果,只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 是太平。太平的势力已引起韦后安乐的忌惮, 而即将登上皇位的圣人,又怎能容得下太平?此时的她, 要么如女皇一般夺位为帝,要么,便是下一个韦后太后。上官婉儿垂了一下眼,眸色有一瞬的深沉。但很快, 她轻轻一笑,声音轻快, “天幕所讲,乃是我们的未来。”“但当我们看到这个未来,天幕所讲的未来, 还是我们的未来吗?”——她相信太平的能力, 在得知这一切时, 不会再让这一切重新上演。“你倒豁达。”武曌眉梢微挑,收回视线。“婉儿?!”太平刚刚醒来,便被天幕的话惊得两眼一黑,“婉儿死在兵变之中?”“二娘切勿动气。”太医院院正连忙道,“你身子受损严重,此时需要安心静养,万万不能大悲大喜。”太平一阵眩晕,扶着侍女的手靠在引枕上。侍女送来汤药,她胡乱喝着,丝毫不曾留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与刚才不一样,更不曾留意太医院院正的那句她身子受损严重的话,她现在的心思全在天幕上,在天幕说的那句婉儿死在兵变之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