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走进圣殿的偏房,来探望父亲。魔界苍老的王面容凹陷,沉沉睡在软榻上。皇后坐在软榻边,守着丈夫。“父皇。母后。”赛尔在床边半跪下来。父亲躺着,没有任何反应。母亲热切地把儿子扶起来,一个仆人搬来兽皮椅子。皇后一摆手,仆人们整整齐齐地退出房间。确认房间里没有外人,皇后走到赛尔身边,牵过儿子的手:“如何?”“已经计算出大部分的构成元素。”赛尔高了母亲一个头,他低着头温和地笑着,“他们还是很可靠的呢。”“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还缺了点材料。”“是吗,很难找的吗?”皇后慌乱起来,“是什么材料?”“龙王骨。”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黑龙的那个王。”“啊……在冰原啊……”赛尔颔首。“派冰原兽人过去吗?”赛尔满眼的笑意,吊胃口般地静默。“那是……?”皇后疑惑地看着儿子。赛尔坏笑地眨眨眼,朝母亲竖起一根手指。皇后明白了。一抹相似的残忍笑意浮现在母子俩的脸上。皇后回头望了眼沉睡的丈夫,有些话她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即使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是在魔力无边的至高王身边,还是稳妥一点好。赛尔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放心吧,苍不会活下来的。当一抹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斯利亚吓了一跳。Aaron也吓了一跳。斯利亚正坐在床边穿着苍留给他的衣服,装饰着秘银的厚重外套,雪白的衬衣,漆黑的裤子和高筒又温暖的军靴。那是苍离开房间的时候从衣柜翻出来的。“你是谁?”斯利亚从容不迫地把外套最后一个扣子扣好,从床边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迎向Aaron的视线。天使高大的身材被军服包裹出结实的曲线,一头淡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全身散发一种神圣又威压的气场。“你是谁?”Aaron疑惑地打量他。门开了。苍面无表情地瞄了眼Aaron,又越过Aaron看向后方的斯利亚。“苍,他是谁?”Aaron指着天使。“你找我有事?”苍绕开话题。“我是他的奴隶。”斯利亚接过Aaron的话,挑衅的眼神望着苍。苍一脸平静。Aaron脸色大变。房间里气氛凝固起来。“奴隶?!”Aaron走前几步与斯利亚面对面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狠狠地互相对视。“可笑!奴隶居然穿着衣服?还能睡在床上?苍,你把奴隶当成贵宾了吗?”Aaron握紧的拳头里酝酿出一股力量,身体隐约出现银白色的怒气。斯利亚冷冷盯着他,紧握的拳头也腾升起金色光晕。他们脚下踏着的地毯开始被热流灼烤,眼看就要烧起来了。“够了!”苍拦挡在两人之间,“你们想把我的房间拆了吗?”斯利亚一屁股坐到床沿,交叉双臂抱在胸前,翘着腿。“你……”Aaron愤怒着。“好了,别闹。”苍把Aaron拉去角落,“你找我有事?”“苍,那个……你……是不是你?”Aaron怕门外有赛尔的探子,没有把话说完。被派去北部,寻找龙骨的,是不是你?苍移别过脸:“不是。”“你骗人!”Aaron抓住苍的手臂,“你骗人的时候都会别过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就是问这个?”“他们有没跟你说起……什么道具或者物品?”御寒的,百年姜玉或者其他什么?他们有跟你说吗?你准备好了吗?苍迷茫地望着Aaron,明显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告诉你,你可能还不知道那百年姜玉和□□的事吧?他们杀不了你,这是要你自己去送死,你知不知道啊?Aaron焦虑地望进苍的眼里,他多么希望可以心里传音。有些话他不可直接说出来,有些话可以说但是却不能把话说完整。那些字眼,牵扯到某些人的心思,本是机密的事,被窃听出去告发了,搞不好就牵连了整个科学院的人被屠杀。在魔界生存,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话说完吗?”Aaron指着斯利亚:“他是你第一个奴隶吗?”“嗯。”“你可能还不了解奴隶的用途吧?”“我知道。”“那好,你几个人去?”“我。”简单的,一个字。“你?”“对。”“那他?”视线扫过斯利亚。“不去。”Aaron哑然:“你在开玩笑吗?”看着苍那严肃的脸,Aaron觉察到他是认真的。看他的样子还真的不打算带奴隶过去啊,这样他一个人肯定活不成了……Aaron开始搜肠挂肚地思考该去如何说服他。“他是天使吧?很好的能量来源呀,万一你遇到危险还可以提取……”“别做梦了!”斯利亚手里幻化出一道气刃,狠狠朝长发割去。大段大段淡金色长发瘫软在手里,垂落下来,渐渐变灰,化成粉末,消失在空气里。神族,魔族,龙族的头发里都蕴藏有强大的力量,他们保留着长发,就等于是保留着个天然的储存道具。发丝飘散在空气中,也带走了斯利亚的大部分力量。斯利亚毫不在乎地望着苍。苍的眼里有种光暗淡了下去。“你满意了?”斯利亚冷笑道,“反正我也回不去了,什么力量不力量我不在乎,想要我为你提供魔力?哼,做梦吧!”Aaron咬咬牙,挽起袖子,苍还在纳闷他想干什么时,只见Aaron幻化出龙鳞,极快地一抠一拔,一片晶莹剔透的雪白龙鳞夹着血丝,递到苍面前。龙族的力量除了头发,就是蕴藏在鳞片里,他们最怕就是刮鳞,鳞片根部牵扯神经,留下的伤也得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愈合。Aaron疼得冒汗。斯利亚冷冷看着他们俩。“Aaron!你这是干什么啊?!”苍望着递过来的鳞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带着吧,都拔了。”Aaron强装着镇定,身子疼得有点抖。袖子放下来,一丝殷红的血迹淌到掌心,他握起拳隐藏起来,只期盼着,白龙族的魔力可以帮一下苍。Aaron说:“带上他。”苍听话地接过鳞片。温热而坚硬的,完整的一片龙鳞。“我说的是他。”Aaron眼神示意,指的是斯利亚,“你留他一个,就不怕他被兽人肢解吗?也许等你回来,他就不再是完整的一个人了。”他说的对。兽人们可以吃掉他的一只手,或者一只脚,然后用魔法堵着伤,留下的残躯依旧可以给主子玩弄和填补能量,直到奴隶的力量被榨干,变成肉渣落进兽人或者魔兽的肚子里。“好,我带上他。”苍终于答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