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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嘉树看着段臻神色冷淡地走过来,低声说:“我知道了。”段臻扫了一眼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有段家子弟能进祠堂,其他人在房间里等着。”段奕皱眉,云嘉树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矜持点头,“知道了,谢谢。”然后转头握住恋人手臂,“我等你。”周围都是人,他不想太过气着老人家,忍住了拥抱和接吻的愿望,用力握了握恋人的手臂,彼此深深对视一眼,视线交缠,旁人根本融不进去。接着转过身走向祠堂正被推开的厚重黑漆木门。云嘉树目送他的身影进入了那个仿佛黑黝黝的巨兽大口一样的门洞,手指用力紧握着,很长时间都站着没动。直到段臻的秘书过来请了两次,他才带着四个保镖离开,去了外院安排好的房间。祠堂常年关闭,窗户很窄很高,房顶外被繁茂树荫遮挡得严严实实,导致了整个大堂即使在这样的盛夏里,依然阴冷得像坟墓。而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坟墓。成排的先人牌位竖立在架子上,段家其实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段榕先的父亲算是头一份,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段榕先一个独苗。好在这独苗委实争气,没有辜负父亲用生命换来的机会。吊灯光昏黄,照耀在段榕先愈发清瘦的后背上。祠堂里没有别人,他只好喊了一声,“爸。”大堂空旷高挑,他的声音撞在冷冰冰的墙壁上,寂寥回荡。段榕先在牌位前上香后,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他。段奕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早就忘却的恐怖记忆突然复苏。上次这样迈进祠堂时,他只有十五岁。因为带着全班大半同学一起期末罢考,差点被退学。然后被老爸拎到祠堂跪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狠狠打了一顿。那时他还小,不像现在这么结实,被打得皮开肉绽,臀腿血肉模糊,后来在医院足足躺了一星期才能勉强下地。很长时间里,他对祠堂心有余悸。可惜时光漫长,生命中经历的事又太多,他竟然,不知不觉忘记了。这就是所谓的记吃不记打。寂静大堂里,满架子阴森牌位下,响起了细微的抽气声。段奕不由自主心跳加快了,将要面临的困境,远超他想象。“跪下。”父亲的嗓音低沉而威严,一瞬间让他分不清那声音是来自活人还是来自殿堂之上的先祖。段奕仿佛遵循身体本能一样,在牌位架跟前跪了下来。青石板的冰冷坚硬几乎立刻透过单薄的亚麻休闲裤渗进了膝盖,段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跪得腰杆笔挺。段榕先见他跪下了,这才转过身,看向高大的牌位架,“你记得上次跪祠堂的事吗?”段奕喉咙有点发干,“记得。”段榕先接着问:“你记得犯了什么错?”段奕停顿一下,继续低声回答:“不敬师长,违反校规。”段榕先轻轻笑了,可笑容在那严厉老人的脸上,显不出分毫暖意,“看来是打得你服了。”段奕垂下头,“那时候……不懂事,我知道错了。”“那这次为什么跪,你知道吗?”段奕依然低着头,语气里却生出了几分底气,“知道。我瞒着家里跟男人私奔和结婚。”这话说得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甚至透着点挑衅的傲慢。预料之中的怒骂和责打都没有,段榕先的平静出乎他的意料。段奕忍不住偷偷抬头,却看见父亲脸色平静。这平静……往往是暴风雨的预兆。段奕咬咬牙,继续说:“爸爸,对不起。我都想好了,你们不就怕我这点丑闻影响荣唐吗?不就怕落了把柄在对头手里吗?放心吧,我放弃所有继承权,和荣唐再没关系,我的事业不在这里,这事一了结我就和小树……”“啪!”清脆耳光声响起,段奕身子猛地被带歪到一边,他被打得有点懵,脸颊里侧的肉被牙齿咬破了,血腥味溢满口腔。没过一会儿,面颊上高高肿起鲜红的手指印来。虽然脸颊肿痛,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笑,是不是该谢谢老爸没让其他人进来看他丢丑?而且,老爸真的老了,又或者是他长大了,以前能一巴掌把他扇飞,现在却不过只让他身子跟着力度歪了歪而已。一想到这点,却还是压不住的心酸,仿佛从骨缝里冒出来的怒火又一点点熄灭,他默默撑了地砖,重新跪直。段榕先收了手,“你就跪在这儿,当着段家列祖列宗的面好好反省一晚上。”一晚上,阴冷青石板,他妈的会跪残的吧。这是哪个年代的封建老顽固才会搞的阴险把戏?段奕咬咬牙,一个字没说,腰身挺得跟标枪一样直。他听见老爸走了出去,叮嘱人看好他,然后大门发出厚重而干涩的吱呀声,在身后关了起来。光线骤然一暗,便只剩下头顶昏黄的吊灯光。作者有话要说:☆、第五十四章天色渐渐昏暗,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祠堂里光线变化不明显,温度却一直下降着。段奕稍稍抬腕,视线低垂扫了下表,七点四十。早上吃了培根煎蛋,之后一直没再进食,难怪胃里空得难受,想来晚饭也是没着落了。膝盖皮肤薄,青石板的寒气和坚硬早就穿透皮肤,千万根冰针一样顺着血管往上窜,密密麻麻扎得下肢疼。到现在跪了快两个小时,腿早没了知觉,冰块一样,身子跟着打颤,衬衣被汗水濡湿了沾在后背上,冷得皮肤发青。后脑的伤更是雪上加霜,在这个时候疼了起来。好在二爷谨记硬汉守则,一味苦捱,咬着牙不吱声。但一想到这罪要受到天亮,就觉得前路黑沉漫长,无边无际。一颗心沉沉坠到了底。段奕被罚跪的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老爷子才离开祠堂没多久,云嘉树就知道了。他忍不住想起当初刚认识时,他因为不顾沈兆峰阻止,非要和段奕打交道,结果被克拉伦斯罚跪。如今果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罚跪的滋味的确很难受就是了。像用钝刀子慢慢挫,缓慢的钝痛漫长叠加,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堆积着将神经摧毁,真要说起来,比鞭打更让人畏惧。但那是段奕的父亲下的命令,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等了三个多小时,只不过等来了确认段奕必须饿着肚子跪到天亮,不许见任何人的消息。云嘉树一直坐在书桌前,对着平板看了两个小时,似乎在查什么资料。然后站起来向门外走,出了门,保镖们在走廊上等着,一起紧跟着他。模特腿长,走得又快,后面虎虎生风追着四个人,显得气势汹汹。小杨终于有点担心,“小树,你打算怎么办?”云嘉树紧抿着嘴唇,眉头蹙起,他能怎么办?当初克拉伦斯处罚他的时候,任何人求情反而会害他被罚得更重,因为权威不容挑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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