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绥和缘余在A区少有交流,真正相识是在三年前,他回到C区,机缘巧合下,再次遇到了缘余。弟弟瞒着自己在外面打打杀杀,自己作为兄长毫无察觉,本就失职。直到有天,尘燃浑身是血地倒在家门口,茧绥走街串巷,求了好多人也找了好多人,民间的大夫看到枪伤,都不敢承担这份风险。最后敲开的那扇门,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正是缘余。“我认识你。”弟弟的伤好以后,茧绥前来道谢,主动向缘余搭话。“我也认识你,但还是当做不认识的好。”缘余当时这么回答他。可茧绥那时候就萌生了要学医的想法,几次三番地叨扰下,终于说动了教导缘余的师父。但贫民窟一代常常有乱斗,不是久居的好地方,教他们医术的老师傅也在不久后死于一场集体暴动。缘余Alpha的身份是在那时候暴露的。失控的情绪驱使下,他将老师傅的遗体抢回来,浑身是血,满身是伤。“他是为了救人去的,他见不得别人死在他面前,一把年纪了,也算活够本了。”缘余那时的脾气一点也不好,说话也很毒,看向茧绥的眼神很冷漠,“你弟弟也一样,我明明警告过那老头,惹上那样的麻烦,有他受的。”“……对不起。”茧绥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干脆利落地缝眼前皮开肉绽的伤口,眼底却含着一汪泪。他总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负罪感近乎要压垮他。好一会儿,缘余又说:“师父收留我,是看我无处可去,你才是他真正的徒弟。”茧绥:“那你也是师兄。”缘余比茧绥早两年脱离A区,回到C区后无家可回,母亲不可能希望看到他,据说拿到那笔合约金后就消失了。他每天无所事事,徘徊在街巷里,像个乞丐一般过活,终于有一日,因为二次分化,高烧不止,被老师傅捡回了家,保了他一条命。他终归成了和他生父一样的Alpha,是劣质的、受信息素驱使的只会发情牲口。缘余的手腕上有一道永远褪不下去的疤,换来的“奖励”是一管能压抑第二性别的违禁抑制剂。老师傅死后,再也没人能提供这样的药剂。但凡药物都会有副作用,长时间的注射已经令缘余对其产生依赖性,一旦停止注射,就会出现紊乱失控的症状,并伴随高热,随时可能进入易感期。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孑然一身又不怕死,在日久的相处中对茧绥和尘燃的态度温和了不少。自那之后,相较年长的缘余就常常对兄弟俩说:“会有办法的,我来想办法。”他们身为没有姓氏的C区人,只能互相扶持着生存下去。——————————岑骁渊在失控状态下强制与茧绥发生关系,茧绥痛得大叫出声,眼泪糊了满脸,无论怎么挣扎、拼命轮动四肢,都挣脱不开欺在他身上的Alpha。总是在疼痛中度过,总是忘记教训,总是、总是留下一片狼藉。可他却在盈盈的水光中,窥到Alpha更为崩溃的面庞。有一滴不属于自己的眼泪滴落下来,茧绥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是疼得没有力气再动弹,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眼泪也流干了,只剩下几声抽泣干瘪在胸膛。你为什么要哭呢?茧绥抬不起手,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能从嘴里发出的就只有破碎不堪的呻口今。“你的手腕痛不痛?”岑骁渊忽然问他,在无情进出了几个来回后,浑身滚烫地喃喃自语,眼睛又开始发热,“我的眼睛很疼,岑点心,我眼睛疼。”茧绥感觉自己快要睡下了,梦里还有岑骁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个不停。你的眼睛怎么了?岑骁渊,你有没有发现,但凡我抛出的问题,你也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我们两个,半斤八两。“手腕……已经不痛了。”他听到自己的回答。“到了现在你还要撒谎,你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岑骁渊将他整个人捞起来,力道轻缓下来,却是在进行新一轮的酷刑,没有快感,没有温存,他的手掌撑在茧绥的背部,滚烫的,炙热的,同时也充满疼痛,“怎么可能不疼,硬生生被踩断了,你该疼的。”茧绥的身体重量全压在岑骁渊的身上,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Alpha的衣襟。“我疼。”他疼的。所以才会总想着逃跑。上城区的高阶Alpha和来自C区没有姓氏的Beta到底能有什么善终的结局,茧绥想不到,也不觉得自己会需要。凡事都讲究公平,都要付出代价。茧绥不认为这代价自己所能承受的。一切不过是他没所求,而岑骁渊看不开。“对不起。”意识逐渐沉沦下去,在最后一刻,他听到岑骁渊的道歉,“对不起,我说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茧绥拼命挣扎着,也只是令眼睫颤动,虚弱发出声音:“……我只是,不想再疼了。”可无论是对他进行无谓的标记,还是把他毫无尊严地踢翻在地上,又或者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麻木,只知道接纳,而非抗拒。这些都很疼。都足够他记住一辈子。看来他从最开始就选错了,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选择牺牲自己,去换取家人的幸福。没有所谓的幸福,也没有人被他拯救。身体里充盈着信息素的味道,又是那股熟悉苦话梅。一切起源于最糟糕的相遇,和重逢。在茧绥昏迷前一刻,在近乎绝望的确认了茧绥确实不爱他,岑骁渊反而可以坦诚。“我去C区找过你,那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给了我一个假名字,你告诉我,那我该怎么找到你?”“你知道岑広澜怎么嘲笑我吗,他说我是蠢货,连‘牛’是姓氏都不知道。”“茧绥,我快要忘记那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的眼睛是那时候坏掉的。”第41章 爱茧绥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只是稍稍动一下,身体都像是被撕裂开,从脚尖痛麻到腰肢。环顾四周,岑骁渊不在。昨夜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他隐约有点印象却不太明晰。情绪失控的Alpha对于欲望的宣泄过于生猛与直接,带着某种天然的兽性。高阶Alpha拥有优越的作战能力,同时伴随着极高的危险系数。这就需要一个信息素融洽、匹配度适宜的Omega伴侣,二者的结合,能够抚平对方焦躁不安的情绪。可惜茧绥只是个Beta。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岑骁渊信息素里的渴望、侵略、占有,那些细微的情绪他统统读不懂,施加在他身体上的只有疼痛。昨夜岑骁渊似乎把他带到附近的湖泊清洗身子,他在梦里挣扎着搂紧Alpha的脖颈,半哭半哼地求饶要对方不要再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