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巨狼轻轻地抖了抖尾巴。“……喵。”猫咪当场放弃抵抗,飞起一爪精准地抓住狼尾,并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声。与此同时,巨狼用獠牙揭开伤口上的布料,“刺啦”一声,季庭屿惨叫着攥紧手里的毛球:“唔——”“好了,结束了。”狼伸头过来,温柔地顶了顶他。狼吻擦过他额头上瞬间疼出来的冷汗,然后去查看他的伤势,并没有把尾巴从他手里抽出来。让贺灼庆幸的是:那片烧伤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和被烧黑的布黏在一起,看起来才那么触目惊心。季庭屿也不太好意思地说:“没伤到骨头,就是暂时不能站起来……”至于他刚被烧时为什么叫得那么厉害,让贺灼以为他的腿都被炸断了。是因为他怕火。猫咪都怕火,怕热的东西,对温度非常敏感。这也是为什么小猫吃热汤热奶时要用舌头一点点舔着吃。但季庭屿显然不想被人知道这一点。作为一个队伍的领导者,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或把柄。抗拒不了会动的毛球的事已经暴露了,他不想这一点也瞒不住。但贺灼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最绝望、痛恨的事,就是季庭屿那么怕火,却单单要他被火烧死。烧死是最残忍的死法,而猫咪干燥的毛毛是最天然的助燃剂。他在最后一刻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成一颗红彤彤的火球,毛毛在瞬间被烧焦之后,皮肉就开始被大火焚咬,眼睛烤化,牙齿和骨头融掉,剧痛伴随始终。然后一具肉体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证据就都灰飞烟灭了。只剩一块花25块钱买来的小石头。而这个过程,贺灼在梦里看了上百遍。每一遍都痛得他无法呼吸……他在重生前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坚信这个世上没有鬼神,但他每次梦到在大火中惨死的小猫,都想跪求世界上所有的神明,用自己来换他。“你哭了吗?”季庭屿伸手抚上他的脸,不知道那双漂亮的眼睛为什么又露出这么绝望的神情。“是风雪太大了。”狼轻轻蹭着他的手心回答。接下来的时间,一人一狼都陷入安静,沉默地在歹徒的背包里找能用的药和绷带。不幸的是一片药都没找到,幸运的是季庭屿找到了别的——“他们居然还知道带水和巧克力!”而且是没开过封的。干渴的喉咙瞬间被唤醒,他立刻把水瓶拧开,清水灌进去的那一刻,身体里从内到外每一个干瘪的细胞都得到了滋润。颠沛流离一个晚上,又是逃命又是搏斗的,在酒馆里吃的三文鱼早就消化没了,他现在饥寒交迫,嗓子里要冒烟,恨不得把这一瓶水全喝完。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还有同伴,和之后不知道要被困多久的时间。“过来喝一点。”季庭屿把水递给狼。狼摇摇头:“不渴。”“怎么可能不渴,现在可不是你无私奉献的时候,我们两个必须保证体力都充沛。”他怕他再推拒,直接上手掰开巨狼的嘴,把瓶口怼进去。贺灼猝不及防差点被呛死,结果就是水从左边嘴里进去,又从右边嘴里流出来。“……你这嘴是吸管吗?”季庭屿简直不敢置信。贺灼也有些无奈。这怎么能怪他,狼和猫咪一样,都是舔着喝水的。“全浪费了,你渴了喝什么啊……”他不怪贺灼把水弄洒,反而担心他没得喝。看着洒在自己手上的水,季庭屿心疼得恨不得扑上去舔。但下一秒,就有人帮他舔了。狼伸出长长的舌头,包住了他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手背开始,慢慢向下蔓延,舌苔上一排排倒刺不算锋利,却触感鲜明。舔完了手背和手腕上的水珠,又向上舔到他的手指,把每一根手指都卷起来找水。季庭屿浑身一僵,脑袋里的弦瞬间绷紧。整根脊椎骨都像被扔到油锅里炸了似的,麻到极点,不能动弹。“脏的、别舔……”他低着头去推狼的脑袋,可贺灼不仅不放开,反而舌头向下,舔上他的小臂。“唔——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小臂上有很多爆炸弄出来的细小伤口,一被舔到就像在伤口里滚了一把小石子那样蛰痛。他这次真的炸毛了,连骨头都在发烫:“赶紧给我停下!再不停下我就揍——”“我在给你消毒。”贺灼的声音终于响起。“你觉得疼说明它们已经被感染了。”狼的口水可以消毒,野外的狼受伤后都会自己舔伤,如果季庭屿因为伤口感染发炎而高烧,今晚就死定了。“……啊?消、消毒?”季庭屿愣在那里。看着狼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脸,他莫名觉得心口憋了一股气。贺灼趁他愣神的间隙继续舔下去,舌头已经从小臂来到脖子,季庭屿被他抵着躺在地上,衣领大开。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在拉链被咬开前赶紧扯住衣扣:“你还要往下?我浑身都是伤,你难道都舔过来吗!”“为什么不能?舔局部和舔整体有什么区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害羞。”他回答得太一本正经,让季庭屿哑口无言:“我、我……”“什么时候了我都会害羞啊!我他妈是一个omega!”季庭屿像是才想起来这一点,立刻推开狼,手忙脚乱地捡起自己害羞的权力。贺灼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轻笑,每当看到季庭屿活力满满的模样时他都想感谢上苍。“你还敢笑!”季庭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张狼脸上看出笑意的,他伸手狠狠扯住狼嘴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捉弄我吧?”狼一脸“我根本就没想掩饰”的表情。猫咪被气炸了,浑身的毛毛全都竖起来。“你真该庆幸我受了伤,不然我把你的牙都打掉!”“就这么怕我?”“你那么大个儿谁不怕!”他怕得理直气壮。“可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狼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没发现吗,你刚看到我的本体时吓得恨不得从我嘴里跳下来,现在却敢肆无忌惮地扯我的脸了。”这倒是真的,就连季庭屿自己都惊讶: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对他放下了戒备?“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又用力揪了一下狼脸才放手。狼歪头顶顶他,“你的伤口在流血。”贺灼是真的想帮他清理伤口,在雪山上发烧绝不是闹着玩的。“我知道,不用管。”“感染了怎么办?”“那就死。”“……”贺灼无奈地看着他:“小屿,不要闹。”是我在闹吗!你刚才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