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瑢一时冲动,如今也不好过,只是他生性倔强,宁折不弯,眼见得陆升两眼发红也不肯求饶开口,心头邪火烧得愈发旺盛,多少生出了凌虐之心,不退反进,生生要将娇弱要害撕裂一般侵占。陆升细细抽气,只一味咬牙忍耐,待得二人身躯再度密合,方才颤声道:“阿瑢……是我亏欠你,要打要罚,尽由你处置。只求你念在与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打过罚过,待得阿瑢气消后……就放过我罢。”话音才落,那人恶狠狠纵身贯穿,仿佛将他从正中撕裂开来,陆升面无血色,更克制不住自咽喉里泻出痛哼,喘息如破旧风箱急促凌乱,时不时爆出暗哑促音,好不可怜。时至此刻他才明白,往日里谢瑢纵使索求无度,却仍是有所顾虑、留了力的。如今一被激怒,再不顾惜,侵略得又狠又深,凶恶得好似要将他分筋错骨、拆吃入腹一般。陆升哪里受过这等磋磨,一时间辗转呻吟得破了音,既酣畅淋漓、又苦不堪言。谢瑢征伐割据,毫不容情,一面却低头撕咬他后颈肌肤,直咬得皮开肉绽、刺目嫣红的血珠伴随淤青浮现。他一面咬一面吮舔血珠,只觉腥甜滋味甘美火热,熔岩般滑过咽喉,烧得全身火热,哑声笑道:“认打认罚固然上佳,若要我气消,却难于上青天。”陆升固然想回嘴道“少说废话,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却终究心虚不敢开口挑衅。更被谢瑢咬得疼痛难当,一阵紧接一阵颤抖不已,压抑不住哑声闷哼。上下内外具遭折磨,他承受不住闷哼低喘,连尾音都带上了哭腔。偏生性子却又倔强隐忍,仿佛同谢瑢抗衡一般。二人来回拉锯、互不认输,一个死命侵犯,一个拼死不降,不觉间所耗日久,陆升毕竟撑不住,竟昏迷了过去。谢瑢却仍是不放过他,翻来覆去玩弄得彻底,陆升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几次察觉谢瑢正嘴对嘴喂他喝牛乳粥,又柔声道:“陆升,陆升,有生之年,我绝不放过你。”分明嗓音清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陆升却听出了无尽恨意,愈发心头冰凉绝望。如此昏天暗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陆升真真被压榨至穷途末路。待得谢瑢大发慈悲放过时,陆升只觉全身上下的骨骼好似被根根打断一遍再拼接成型,半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至此他方才能细细查看四周,却已不在那拨步床中,不知何时转移至马车上。车中宽大安稳,半边坐榻宽得好似床铺,垫着波斯绒的柔软垫子,一如既往的奢华舒适。他便被安置在其中,左手腕扣着一个银色金属环,又有一条细铁链,一头连着金属环,另一头深深嵌入车厢壁之中。看似不堪一击,实则坚固非常、扯拽不断。谢瑢便坐在另一头,正伏案疾书,不知处置什么公务。车厢微微摇晃,陆升暗道不好,才张口出声,就察觉嗓音嘶哑,他只得对着谢瑢怒目而视。谢瑢写完信函才放了笔,安坐原处,抬起一双清冷眼眸看他。依稀仿佛初见之时,眼中半丝温情也无,唯独只有凉薄冷漠,看他同看旁的物事,并无半丝不同。陆升只觉身心俱冷、如坠冰窟,胸中苦涩难言。他求仁得仁,原不该心生怨怼,然则如今亲见谢瑢同他生分疏离,形同陌路,却又觉痛不可遏,一呼一吸间,有万箭穿心。他竭力开口,嘶哑问道:“这里……是……”谢瑢道:“剑南道。”自西域回京,需得先过虎牢关、再经剑南道、雁荡山,而后方抵达关中。如今算来,纵使快马加鞭,要自益州到剑南道,少则也有三五日了。他被谢瑢纠缠胡天胡地,竟不知时日。陆升神色恹恹,只苦笑道:“你迫我回了京,也是于事无补。”谢瑢不言不语,只冷眼看他。陆升喉咙刺痛得厉害,如今开了两次口便觉身心俱疲,索性转过身去蒙头大睡。只是就连这点喘息之机也弥足珍贵,他不过略略打个盹,谢瑢又自身后倾轧而下,无视他抵抗阻拦,擅自将他拖入无尽情潮欲念之中。第90章 金屋错(三)陆升回京时已过仲秋。也不知谢瑢如何打点过,也无人追究他拖延之责,总掌执事反倒慰问他一路辛劳,又多给他一日休假,陆升便回了家。久别归乡,大嫂周氏身怀六甲,如今已然胖了一圈,气色极好,笑靥如花,挺着臃肿身躯迎接陆升。不料周氏出门时尚且喜气洋洋,才见陆升,便立时红了眼圈,哽咽道:“瘦了……”随即珠泪滚滚,悲声难抑,唬得陆远陆升二人急忙告罪宽慰,好一通劝。将周氏送回房中后,陆远才叹道:“你大嫂怀着孩子,难免多愁善感些。”虽然叹着气,眉宇间的喜悦却是毫不遮掩。陆升也被他喜色感染,多日来的郁结消散大半,暂且将谢瑢那魔头置之脑后,接连问道:“嫂嫂身子可好?怀的是男是女?可曾取了名字?”陆远虽然同亲眷老生常谈了不知多少次,此刻仍是不厌其烦,同弟弟一一说得分明,显然是乐在其中:“一切都好,无非是伤春悲秋得很,小意哄着便是了。这次一胞双胎也不拘男女,我都喜欢。你嫂子说了,大名要慎重,倒不急着取,你这做叔叔的,也要好生想一想。”陆升自然笑嘻嘻应了。说完家事,又问公务,他不敢说曾经历连番凶险,只提了在镇西营中操练新兵之事,陆远却狐疑道:“不过操练新兵,何来的功勋积累,只半年便官复原职,回京来了?”陆升一时汗颜,正不知如何自圆其说时,陆远却又沉吟,忽然一拍大腿笑道:“是了!新帝登基,想必是卫将军朝中的故交好友支持新帝一系,便叫你也得享恩泽。”陆升愕然道:“这……我不过走了半年,怎就又换了皇帝?”他问得傻气,陆远又好气又好笑,只道:“外人面前,万不可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换了近一个月了。中秋前,先帝游猎,却不慎坠马,右臂被马蹄踏碎了。药石无医,往后也是个独臂。先帝素来良善敦厚,如今成了独臂,自认再难领大统,便将帝位禅让给彭城王。”陆升一惊,却不料短短半年时光,朝堂上竟有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嘿然无语,过了少顷,方才苦笑道:“只断其一臂,想不到彭城王竟如此良善。”话音才落,就被兄长一掌拍在后脑上:“胡闹!整日里大放谀辞,你当真不懂何谓祸从口出!”陆升摸摸后脑,低头受教,却仍是小声嘀咕:“大哥忒胆小,十一年换了四个皇帝,他们做得,为何我们就说不得?”陆远沉下脸,若换了往常,只怕早已厉声呵斥起来。如今却因周氏怀孕,倒调教出了好脾气,只默默与陆升对坐无言,片刻后方才叹道:“你可还记得李家四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