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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了,自艾登陛下亲口宣判两百年前神殿与君王犯下的罪状,已经过去四年。起初,王国内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像亚伯这样崩溃的人不在少数。“见他妈的鬼!”亚伯怒吼,他被人架着往后拖,“看,看那恐怖的魔息!它能一瞬间就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我不管魔族以前是什么,它们现在就是恶魔!恶魔们曾经杀了多少人族,你们忘了吗!圣君陛下如今还在深渊受苦,生死不明,你们也忘了吗!”吼到最后一句,空气突地静了。就像触及到了某个禁忌。所有士兵的脸色都变得铁青。“别吵了!”幸好这时队长冲来,“格纳德大将军和护国骑士们已经赶来了!”只见后方的大地上,出现了潮水般的黑点。很快变成飘扬的旗帜,还有奔跑的战马。那是人类王国的骑兵。一匹骏马奔到大将军的身边,传讯的士兵行了个礼:“将军!艾登陛下已在路上,即刻就到结界崖,请将军接待!”“嗯。”格纳德沉重地点点头。七年过去,这位当初败在魔王手下的大将军,鬓角生出白发,额前多了皱纹。“陛下是否有吩咐?”“陛下说,尽量避免冲突,如有交流的可能,务必问出,”传讯兵的声音忽然不明显地颤了一下,“……圣君陛下的消息。”“明白。”格纳德将军闭上眼——原来已经七年了,他想。艾登陛下继位后不称圣君,而称国君。兰缪尔陛下成为了这个王国最后一位圣君和神子,也成为了整个王国无法直视的伤疤。七年杳无音讯,生死未卜。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在那场魔族入侵的战争的最后,圣君以自己换了无数人族俘虏,跟随魔王下了深渊。人们说,圣君以一力护一城,得到的只有来自子民的唾骂与憎恶。人们说,圣君主动走入地狱,带走的只有伤痕累累的身躯。人们还说,圣君临行前曾在焚毁的神殿前跪了三天,念了三个日夜的忏罪文,直至晕倒在冷雨中——那竟然就是这位温柔的君主对故乡的最后印象了,世上绝不会再有比这更可笑、更残忍的故事。圣君是以什么心情离开故乡的?他进入深渊后的命运如何?如今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又是怎样的惨状?——人们不敢想,又不敢不想。如果这次能得到圣君陛下的消息……转眼间,格纳德将军的骏马来到了哨塔下,他也看到了那浑身缭绕魔息的恐怖魔王。“不要轻举妄动!”老将军抬臂下令。他眯起眼,总觉得这个魔族有些怪异。它不怎么动,就站在哨塔前方仰头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方架着弓箭威胁的士兵。它看着很虚弱,仿佛就要站不住,身形似乎也比他印象中的魔族纤瘦许多,更不像一个魔王。格纳德冲对面喊了两句,依然毫无反应。大将军冷汗落了下来,面对这么一个怪异又有着恐怖力量的生物,心脏仿佛都被那威压挤迫着。格纳德缓缓拔出佩剑,驱马一点点靠近。“魔王!”他喊道,“你若有话说,我们的陛下将会聆听你的诉求!”魔族似乎终于注意到他,很缓慢,很缓慢地……将脸转过来一点。突然,格纳德的胸口如被重击。老将军连呼吸都不敢,愣愣地张大嘴——他看到,那个怪异的魔王,有着一双美丽的紫罗兰色眼眸。咚,咚,咚……一时间,格纳德头晕目眩,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他扇动着嘴唇,喉咙嘶嗬着,却因心中的猜测过于惊天,而怎么也不敢喊出那个称呼。格纳德僵硬地从鞍鞯上滚落,膝盖颤抖,一步一步,靠近那道越来越眼熟的身影。陛下……陛下……我看到的,是怀恨的亡魂吗,还是梦里的幻觉。圣君陛下……陛下啊,是您吗?忽然,那“魔王”轻微一颤,似乎终于勉强认出了来者。他摇晃着往前两步,眼底似乎露出一点欢喜的笑意,伸出手——纵使那已不是人类的手,而是覆盖着鳞片的尖锐的爪,带起烈焰般的魔息。格纳德终于带着哭腔喊出:“陛……”可是一线寒光掠过老将军的面颊。格纳德的面色猛地变了,仿佛看到了比死神更恐怖的什么东西。他嘶吼着,面孔扭曲,整个人扑向前方,同时不顾一切地伸开五指,想要挡住那缕寒光。扑通。格纳德将军摔倒在地上。五指空荡荡地僵直着,他没能抓住那支从哨塔上射出的箭。……站在哨塔下的时候,兰缪尔其实在苦恼该如何让上面的士兵放他进去。他其实感觉自己已经快死掉了,但他想活,至少活到明年春天,看看自己的王城,再去看看昏耀在结界崖上新种的花。所以,要怎么说呢。要如何忏悔,才能让昔日被自己欺骗过的子民重新接纳自己呢。格纳德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兰缪尔看到了一些希望。或许那也不是什么希望,只是单纯的与故人重逢的欣喜。总之,他努力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时突然注意到指尖那吓人的魔息。他竭力将这些能量收拢,令自己变得无害。但眼前寒光闪过。兰缪尔感到一股冲力撞上心口。疼。圣君茫然低头,看到了深深没入左胸的箭杆。他缓慢地往后仰过去,眼眸失神,身体轻得像一枚落叶。七年未曾见过的天空分外湛蓝,缓缓流动的白云仍如记忆中那样绵软。……唉,怎么会这样呢。兰缪尔有点难过地盯着那蓝天白云。可是,转头想想,当年的小魔王是否也是这样呢?在满怀着对未来的期待时,迎来突兀又残酷的一箭。当初的伽索居民们,被骗进去的士兵和法师们,在两族战争中牺牲的无辜者们……是否也是这样呢?这么一想,兰缪尔又觉得自己的这个结局,虽然遗憾,倒也没有很冤了。圣君倒在山崖间,心口插着一支箭,安静地渗出一点殷红。冬风携着灿烂的阳光吹过。两百年来的所有悲哀,似乎都沉在这片晕染的赤色里了。第68章 光明尽头对于哨塔上的士兵们来说,发现事情不对,大概是从亲眼看到格纳德将军拼命扑去抓那枚箭开始的。当时已经有几个士兵把亚伯摁在地上,“老哥,你疯了,没有命令也敢射箭!”亚伯的脸都在地砖上压得扭曲,还在狰狞地吼叫:“它要伤害将军!你们没看到吗,它要伤害将军!”突然有人喊:“怎么回事,下面……下面不太对劲。”士兵们连忙扒着城墙往下瞧。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位德高望重的格纳德将军,竟然跪在倒下的魔族身边,双手高举,仿佛仰天咒骂着什么,又像是乞求着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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