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妈的生物变异被辐射过的东西也长不成这狗德行,祁景一嗓子就要嗷出来,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按住了他的嘴。祁景眼睛瞪的像两颗杏,睫毛扑闪扑闪的,那是他被吓到的表现。主要是,这玩意长的太他妈丑了啊!!江隐“嘘”了一声:“仔细看。”他的手放了下去,祁景深吸了口气,冒着眼瞎的风险又一次看去,越看越熟悉,他眯起眼再往下看,果然,那东西的下半身是一条长长的鱼尾。这是他们在地下宫的湖里遇到过的怪鱼!江隐说:“不要声张。吓着他们,反而乱了章法。”祁景看那怪鱼竟然没有伤人的意思,反而尽心尽力的为他们推着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船能自动行驶是因为这个。祁景小声道:“为什么他们帮咱们推船?”他可没忘记那鱼怎么凶猛嗜血的,还把江隐的腿咬出五个大洞来。思及此,他不禁看向江隐的腿,真奇怪,他怎么做到动作如此灵活的呢?江隐说:“问题在于这艘船,不是咱们。也许那怪鱼一看船吃水就会自动开始推船,他们也只是这个机关墓的一小部分机关。”祁景明白了。他扯了江隐一下:“我看看你的伤。”江隐动作好像顿了一下:“不用。”祁景坚持:“我看看。”江隐很生硬的拒绝了。祁景忽然感觉到了不对。他二话不说,一下子拉起了江隐的裤脚,那小腿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平滑如初。祁景悚然而惊。这个疑惑一直徘徊在他心里,在整个下墓后的全程,他偶尔就会想起,江隐不是还有伤吗?他怎么一点也没表现出体力不支的样子?原先,他敬佩江隐能忍痛,是个爷们,可现在……他猛地站起来:“你是谁?你不是江隐!”江隐也站了起来,他忽然嘲讽般的一笑。那一笑好像在他完美的脸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钻出完全不同的一个人来。“你以为我是谁?”“江隐”哈哈笑道,“你以为我是谁!哈哈,蠢货!”祁景真希望这只是江隐在演另一场戏,可他知道不是。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再看去,船里的情形又大不一样。刚才还嬉笑着谈天的雒骥躺在一片血污里,半歪着头,嘴张的大大的,里面塞了把枪,他半边脑子已经被轰掉了。瞿清白腹部插着一把剑,正是那把削铁如泥的天师剑,他的表情那样惊惧,脸庞还是少年的柔和。陈厝……陈厝还是躺在船底,但已经成了一具人干。皮肤紧紧的贴在骨头上,眼珠挂不住眼眶。祁景猛的闭上了眼睛。他心如擂鼓,手脚冰凉,脑袋都发麻。他怕他再多看一眼,就会被这场景刺激的直接发疯。“江隐”还是放肆的大笑,但他的皮肤开始慢慢变青,呈现出一种只属于死人的灰败颜色。祁景颤抖着牙关:“你不是江隐……这些都不是真的!”“江隐”道:“你焉知你之前看到的不是真的?我给你展现的才是现实?”祁景大吼:“不可能!我们已经打败了姑获鸟和血藤,救出了陈厝,我们就要出来了!”“江隐”脸上出现了些怜悯的神色:“醒醒吧!有多少人活在梦里,闭目塞听,看不到,也不想看我给他们展露的真实。你自己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隐走路就不再趔趄了呢?”祁景的恐惧已经达到顶峰,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自己所见所闻的怀疑。雒骥说错了,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江隐早就被我上身啦!我装得像不像?你的朋友们早就死光啦!那个看实在逃不出去,饮弹自尽了,我倒觉得他走的最干脆,这个早就被血藤吸成人干了,啧啧啧,真惨……这个最胆小的,被我……哦不,是江隐,一剑捅死了!”“至于江隐……”他轻声细语,谆谆善诱,“你想不像听听江隐是怎么死的?”祁景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不!!”“他为了保护你,早就被湖里的鱼咬死了,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他’了!你以为他的伤在腿上?才不是,蠢货!”“江隐”忽然一把拉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肚子竟然凹下去一大块,血肉模糊,肚肠横流!祁景眼神已经发直,“江隐”邪恶的微笑了起来,慢慢凑近他。“现在,我来告诉你,你是怎么死的………………”祁景却猛地抬起了头。他眼神清明,口齿清晰:“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可你骗人的本事真不怎么样。”“江隐”一愣。祁景冷笑了一声,这笑中竟有三分真意:“你编故事也编个贴近现实一点的吧,人物性格故事情节连贯一点,不要太异想天开了啊。”他冷不防的一脚踹上“江隐”的肚子,那人脸上还挂着惊愕的表情,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江隐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没用到这种地步?我死了他也不会死。……呸,我们谁也不会死,他是要陪我完完整整,平平安安的走出这座墓的男人。”说完,他就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寒冷刺骨的水里。第59章 第五十九夜祁景在下水的瞬间,意识都被冰得一恍惚。他好像被什么东西高高提起,又重重放下,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他这才发现自己只有头在水里,像一只死死埋在土里的鸵鸟,又像只一头扎水里的鸭子。有一只手在死死拽着他的后脖领,阻止他做出更沙雕的动作。祁景被拉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雒骥在旁边居然还在笑:“怎么突然想不开了?有啥事说出来哥哥给你排解排解……”瞿清白说:“你别说风凉话了!”他急道,“祁景,你还好吗?”祁景点点头,他正忙着把肚子里的水吐出去。也不知道这湖里是什么水,吃进去怪恶心的。江隐说:“你又看到幻觉了。”祁景抬起头,发现他们还是在船上,不同的是,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地平线了。陈厝好端端的躺在船底,枕着瞿清白的大腿,睡梦正酣,面色红润,一点事也没有。祁景有点郁闷,心想我这一圈下来心脏都要报废了你倒睡得香,不由得伸长腿踹了他一脚。他眼睛往水面扫了一眼,立刻被盖住了。江隐说:“别看。”祁景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睛眨了眨,睫毛扫过那掌心:“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隐缩回了手:“从你盯着水面看开始。”祁景说:“那怪鱼有问题!”他想起那双黄澄澄的眼睛,诡异而可怖。和那双眼睛对视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心有余悸,坚持要看江隐的腿,江隐只得把裤子卷起来,已经脏污的看不出颜色的布下,是五个已经开始结痂的伤痕。江隐说:“我的愈合能力比别人强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