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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她看到那个邪祟的时候,自己愣住了。没有想象中死尸的惨白腐烂,没有面孔狰狞诡异,没有身形扭曲可怖。面前的邪祟眼含繁星,嘴角噙着笑,肌肤如脂玉一般莹润光泽,五官面容无一不精雕细琢,丰神俊朗。画风跟周围腐朽枯木的家具,阴森灰暗的房屋角落格格不入。余清韵看着这个邪祟,身后紧贴着墙壁,被关上的木门发出声音,这一次终于吸引了厅堂里的那群邪祟。“哒哒哒”“扑通”“咚咚”小隔间的外面响起了许多噪杂的声音,声音逐渐变大,正在向这里靠近。“我知道有个地方能躲。”面前的青年不急不慢,看了余清韵一眼,绕过一旁的桌椅,在一个花瓶上转动了一下。旁边的墙壁随即被自动收缩,但是里面空间狭小,就好像镶嵌在墙上的一口棺材。变故发生得很突然,面前青年让余清韵感觉到极度的危险,但是却没有攻击她,余清韵分不清他的意图,只能快速跑过来,进入那口“棺材”里,看着“棺材板”慢慢给自己合上。没想到那个青年顺势一进,也跟着她挤进了这口“棺材”里。余清韵想把他挤出去,但是“棺材板”已经严丝合缝。紧闭着的棺材之中,余清韵能感受到空气的不流通,这里不能长时间地呆着。狭小的空间,余清韵自己呼出的气在这口棺材里不断流转,微微喘息声在内回响。她没有听到挤在自己身边邪祟的动静。这名邪祟看到了她没有戴血红头帕的模样,却没有攻击她,他和这里其他的邪祟完全不一样。他的身份会是什么?余清韵说:“你是谁?”“君子耳不窃声。颐小姐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你在这里干什么?”“颐小姐,你在小隔间里偷听未来郎婿和家人议事,这恐怕不太妥当吧?”牛头不对马嘴,余清韵感到极为不舒服,就好像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这个奇怪的邪祟难道之前认识她?余清韵不想和他拐弯抹角:“你到底想问什么?”她指的是这名邪祟真正想问的话,而不是在这里随便拿了个事情就来表面问着余清韵。“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余清韵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青年清透又不厚重低沉的磁性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家世殷实,父母和睦,锦衣玉食地长大。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不是。”余清韵说。青年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余清韵说:“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青年说:“我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人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棺材外面响起了一点声音,余清韵听到外面有东西进入了小隔间,或许就跟他们有着一墙之隔。余清韵不敢出声了。青年却不管那么多,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它们不会听到的。”余清韵说:“你为什么要帮我?”青年之前就在回避她的询问,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身份。“我是在帮你吗?”青年的声线钻入余清韵耳朵,“如果你觉得我算是在帮你,那就是吧。”余清韵说:“血红头帕是你给我的吗?”青年说:“是。”余清韵内心里没有违和感,但是总感觉有什么迷雾般的东西挡住了自己的感觉。她无法通过自己的感觉来判断这个青年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这个青年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似曾相识。青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生?”余清韵说:“这很重要吗?”青年说:“对我来说很重要。”一墙之隔,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的大声。不知道外面的邪祟有多少个进入了小隔间,这些邪祟一直徘徊在外,随时有可能发现这个小密室。余清韵说:“这不是我的人生,我不喜欢这样的人生。”青年说:“所以我在问,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生。”余清韵说:“人生一开始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人生只能是自己慢慢成长变化的。没有经历,没有塑造,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余清韵给的问题永远是在似答非答,因为她感觉得到面前的青年一直在审视着自己,透过她在看着某个人。良久,久到外面的声音已经从小变大,然后再慢慢销声匿迹,久到余清韵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一片寂静之后,身旁的青年笑了笑:“你不是她。”余清韵皱眉,不作回答。她这个模样倒是又让青年开口:“这个时候,你又有点像她了。”“谁?”“一位故人。”“你过来跟我说上几句话就是为了判断我是不是她?”“算是。”“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她本身的存在很重要。”余清韵没了记忆,和他的交流得到的信息不多,全是一些废话。“那位故人叫做颐莲?”“不知道。”“你的故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的名字?”余清韵把耳朵贴在那一面可移动的木墙板上,不打算废话了,打算出去。外面已经没了声音,邪祟可能已经离开了。“它们不在这间屋子里了,你可以走了。”余清韵一把拉开木板,走了出来,感受到空气的流通,长舒一口气。这个时候,她手上的肉芽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正在结痂。身后的青年也走了出来,说:“这么恐怖的恢复能力,你觉得你还是人类吗?”余清韵说:“我有体温,我留出的血是红的,我受伤会疼,会哭泣,会害怕,只有邪祟不会疼,哭泣,和害怕。”青年说:“邪祟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吗?”余清韵说:“目前看来,是的。”“如果我说,”青年说,“你正在异化,你会相信吗?”余清韵选择不再回答他的话,而是把房屋的木门拉开了极小的一条缝隙,确保不会发出声音。缝隙外可以看到一点屏风,门外也没有邪祟。余清韵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同时把风霁月在耳边的一些叨叨絮絮自动屏蔽。厅堂之上,那群邪祟又在继续谈论,各种声音响起,明明是在说话,可却像一个个濒死的人一般,声音尖锐犹如哀嚎。余清韵听了半天,最后没了声音,那群邪祟离开了厅堂。它们已经订好了迎亲的日子,就在明晚子时。他们走后,余清韵推开门,身后的青年说:“你总是很谨慎,在你看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你才会为了活下去一次又一次地犯险。如果我是你,我这一次就不会过来偷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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