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心脏都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身旁和他并排坐着的威克斯,在那一声巨响下再次抓住他的手,猝然转头道——“谁?!”强光手电筒的灯光在两人转头的刹那,笔直照射过来。怀姣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了挡眼睛。这让他一张发白的小脸直接暴露在灯光底下,同样跟他一起暴露的,还有身旁衣不蔽体的威克斯。“我们收到消息这里有人欺负未成年?”麻子脸的熟悉声音让怀姣一下子就明白了状况,他有点惊慌,还有很多一点紧张,顾不上威克斯仍牵着自己的手,睁开眼立刻朝门口望去。怀姣紧咬住嘴唇,对着门口举起的照相机镜头飞快摇了摇脑袋。他在跟那另外那三个同伙递眼色,试图告诉他们今晚的行动取消了。经过今晚一系列的事,怀姣已经将威克斯从可以利用的任务目标改为忠实可靠的陌生好队友了。对方克制守礼又对他十足尊重,甚至在刚才与隔壁房男人的几番对峙中,威克斯也一直挡在怀姣面前,沉稳保护着他。怀姣并不怎么多的一点圣母心,让他吃软不吃硬的同时,面对这类无条件对他好的人总是无法硬下心肠。“詹姆……有一点误会……”怀姣意图阻止的声音让门口站着的黑发亚裔打断,费修背对着门外走廊灯,目光冰冷,寒声朝里道:“自愿可解释不了这位绅士的下流行为。”费修的视线像裹着尖刀,皮笑肉不笑地从两人贴近处扫过:“上帝大概不会原谅同性恋。”“还是一个诱骗未成年小男孩的、恶心同性恋。”……怀姣非常确定他在这个副本的身体是他原装的,并且各种法定意义上都绝对已经成年了。甚至前不久他还跟8701确认过,8701也说副本里的jiao是成年人。一切的问题只在于这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加州小镇,似乎根本就没有身份证明这一说法。比西方人年轻不少的亚洲人面孔本来已经十分显小了,更别说怀姣本身还长了一张线条轮廓过于柔和的短短幼态脸。梅根警署的值守警察,伸手捏着怀姣的下巴尖,戴着眼镜,左摆右摆地认真观察他的脸。“你们应该等白天过来,让视力好一点的克菲尔警官来看看他的脸。”年长的警察轻捏了下怀姣的脸蛋,像个真正老人一样,和蔼说道:“毕竟我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亚洲奶娃娃。”怀姣:“……”他还跟费修他们闹了脾气,特意坚持来警察局试图“保释”威克斯。哪知道在这里他连威克斯的面都没有见着。“警、警官叔叔……”怀姣艰难自证道:“我一直住在湖那边的街道,那条街上有很多认识我的邻居,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早就已经成年了……”“噢,孩子,你的哥哥们可不是这样说的。”戴眼镜的老警官,说话间亲和力十足:“他们说你已经被那个坏男人迷晕了。”“他的甜言蜜语让你昏了头,甚至想抛下家人跟他私奔。”年长警官像在看一个娇生惯养又非常不懂事的恋爱脑小孩,语气里都是独属于长辈的贴心关怀:“不要相信男人,宝贝,他们热血上头的时候什么承诺都可以对你许下。”“而事实上他们唯一拥有的真实品质,只有自私和好色。”怀姣:“……”怀姣没想过他会在游戏副本里被一个年过半百的和蔼警察谆谆教导恋爱知识。他嘴巴张了张,嗫嚅解释道:“不是……的,是……”“正经男人怎么会把这么小的你骗去汽车旅馆。”年长警官喝了口水,温声笃定道:“他肯定还对你说了你会是他唯一的妻子,今晚过后你们就马上结婚这类的话,对不对?”怀姣:“……”谁在开天眼……“实际上他连避yun套都不打算戴。”年长警官面露慈爱,用一种“我吃过的番茄酱比你吃过的面包还多”的目光看向怀姣:“他会告诉你‘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想要给你一个美妙至极的初体验’。”“再坏一点,有钱一点的,甚至还会用一些你根本都没见过的昂贵相机,将你的初次拍下来。”“方便以后观摩。”怀姣:“……”?????8701都忍不住笑出声了:【不无道理,不无道理。】“你看,这就是花花公子们的惯常手段,专门用来对付你这样漂亮单纯的未成年小孩。”怀姣:“……”——这就是智者吗[虔诚合掌]——字字珠玑啊家银们[虔诚合掌]——很有道理,老实忠厚的威克斯在我这里已经是风流花心骗身骗心的三十岁老渣男了——代入感太强了呜呜呜,不要啊,我不要未成年妹妹嫁给这种男人呜呜呜怀姣可以说是脑袋晕晕、糊里糊涂地被老警官念出了警局。他身后跟着表情各异,或是憋笑,或是黑脸的麻子脸等人。“嘿,jiao,我知道你们今晚发生太多事了,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麻子脸青年跑上前两步,搂住怀姣的肩膀,朝他安抚道:“镇子里的警官都不喜欢麻烦事,等他们确认身份了,明天晚上就会把那个男人放出来。”他看着怀姣紧抿的嘴唇,开朗道:“也许都不用等到晚上,马戏团的人很快就能把他弄出去。”“大城市的人都特别神通广大!不信你问修,修也是……”叽叽喳喳的不间断说话声突然让人打断,怀姣只觉得肩膀被谁重重撞了下,麻子脸搭在他肩上的手一下被撞开。两人偏过头,看到一直挂着张冷脸的黑发亚裔,眉目森冷从身旁走过。“喂,修?”麻子脸一脸不明所以,仰头朝他背影喊道:“修,你怎么了?在生气吗?”他不顾一些面皮很薄的男人的面子,张着嘴就胡咧咧道:“先前在汽车旅馆你就不大高兴,谁惹你了?”“是不是那个威克斯?没错,肯定就是他!”“对jiao说一些奇怪的话,还不穿衣服走出来,让jiao叫他丈夫,真是太不要脸了!”“难怪修都没等到jiao的‘行动词’就带我们冲进去了……”“你是不是也忍不住……”“你他妈闭嘴!”费修耳朵涨红,骤然转头,咬牙道:“谁他妈在乎他有没有穿衣服?谁他妈在乎什么恶心的‘丈夫’?怀姣没有脑子你也没有脑子吗?”“他怎样都无所谓,是不是被迷晕了也无所谓。我们要的是钱,能明白吗?”黑头发的亚裔男人,看也不看怀姣,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情绪失控下第一次叫了怀姣的全名。他就那样目不斜视,堪称暴躁地,恶声对麻子脸道:“哪怕他犯蠢到快被人骗上床了,我们也必须打断他。”“因为我们只要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