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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属于他们的夏夜。这是属于他们的疆界。谢屹忱低磁含笑的嗓音融在了风中:“想不想喊一声?”多么难得的当下,自由地驰骋。多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喊一声。脸颊被风急速吹拂,又绵又痒,勾着耳边几丝碎发,宁岁稍稍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似挣扎片晌,最后还是没有出声。谢屹忱似有所感,脊背稍稍绷了下,嗓音放柔:“害怕?”她又忘了自己摇头他看不见了,过了会儿才抿唇说:“……不是。”其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种感受,速度太快,冷热不明,心跳得好像快要跃出来了。觉得有点危险,但是没法控制,很兴奋,又刺激。很难想象,某天会有这样的际遇,暗夜里在环海公路上奔袭。此时此刻,新鲜感在胸腔里鼓噪不停,像是细密的鼓点,在世界的某个尽头摇旗呐喊。“就,觉得有点快。”宁岁说。“那我开慢点?”“不要,你再加点速。”“……”她还挺有个性。谢屹忱慢条斯理地笑了:“喂,宁椰子,我是什么摆设吗?”“……”他的嗓音沿着风向后掠,亲昵地贴近她耳畔:“觉得快,你不会抓我衣服?”第28章 回家“……”什么宁椰子?!摩托车疾驰,宁岁脑海里怦地响了声,握着手机的指尖战术性地一蜷:“啊?”谢屹忱轻笑:“椰子,这不是你的小名吗?”宁岁这才反应过来,胡珂尔在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有简单提过这件事。“……”他记性倒是挺好。但,这称呼怎么还能这么组。其实胡珂尔那天说的也不完全对,比起喜欢喝椰子汁和比耶,夏芳卉给她取这个名字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皮肤白。小时候白白嫩嫩的,像剥了壳的椰子肉。现在长大了,听着就会觉得有点怪,感觉明显是给小孩子取的昵称,所以宁岁一直没太跟外人提过这个小名。而且,谁会像他刚才这样连名带姓一起叫啊。宁岁蓦然觉得穿着他的棉外套有点热,她将手机揣在口袋里,一边埋头,将拉链从领口弄松了些,一边慢吞吞地嗯了声。谢屹忱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余光感觉到她在踌躇,过了片晌,才慢腾腾抬起手,轻轻拽住他腰侧后摆的衣服。紧接着那副细软嗓音凑近了问:“谢屹忱,你以前旅行,也经常这样吗?”谢屹忱声线有点低:“哪样?”“就,自己一个人,半夜突发奇想出来转转。”“那倒也没有。以前去的那些地方,要不是自然风景区,要不是国外,半夜出去不安全。”离得近了,视觉上他肩膀愈发宽阔,被风勾勒出的腰线也劲实,宁岁移开视线。风声呼啸而过,又闻到他身上那阵清缓好闻的气息。心脏还是跳得很快,宁岁转过头,俯望着不远处宽阔的、月色朦胧下的海面。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他身上既有春日晴朗的味道,又有夏夜蓬勃的味道?细微的温度流于指缝,很快又被夜风带走,但是棉料质感始终存在。切换的下一首歌节拍动感,宁岁嗯了声:“那国外你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吗?”“嗯。”谢屹忱回忆,“阿拉伯,他们在酒店里养鱼,弄了个几十米高的圆柱形水族鱼缸,里面有魔鬼鱼,很多颜色鲜艳的热带鱼,还有小白鲨。”“然后非洲,看动物迁徙,角马过河。坐着装甲车近距离到马赛马拉国家公园去看老虎和狮子。哦,还去部落酋长家做客拜访,墙是用泥土砌的,半夜猴子会爬进来。”“还有,新西兰,有个皇后镇,被南阿尔卑斯群山环绕,是探险者的天堂。里面全是冒险项目,蹦极、跳伞,还有个三百米绳长的高空秋千,一路荡到山谷底部。”宁岁感觉光是听他讲这些话都特别意气风发,与此时公路上飙车的情景互为应和,没忍住轻轻弯了下唇。她真情实感地叹道:“还有那么长的秋千?你坐了吗?”“坐了。”宁岁好奇:“吓人吗?”“还可以,刚开始的时候挺刺激的。”谢屹忱倒不怕这个,还觉得挺好玩的,想到什么,哧笑了声,“不过当时我旁边坐着的大叔可能体验感更强一些。”宁岁:“哎?”谢屹忱:“他假发吓掉了。”“……”—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大厅静悄悄,和他们离开前的模样别无二致。宁岁下来的时候觉得腿有些软,胸口急促的鼓点也还没有平复,不过摘头盔的手法比原来娴熟很多。这时候困意后知后觉地上涌,天边仍旧滚着层暗纱,谢屹忱和她沿着走廊并肩往房间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槐安?”和刚才骑车时完全不一样。这时候没有风声的背景音铺垫,空气显得格外安静,就让人能很轻易察觉到彼此之间距离有多近。肩对肩,肘对肘的空隙,少年身姿高大颀长,半边暗影都向她投注过来。他气息温缓地拂过耳畔,宁岁不由得攥了下指尖。她垂着脑袋,思考了须臾:“不太清楚,可能这两天,明天问问他们几个。”谢屹忱低沉嗯了声。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宁岁房间门口的时候,谢屹忱率先停下来。宁岁迟钝地抬了下眸,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连同手机一起还给他:“谢谢。”谢屹忱接过东西,垂敛下睫:“那,我先回去了。”“……嗯。”“嗯,晚安。”宁岁抬眸看他,没成想却与他的视线毫无防备地碰在一起,身体蓦地一顿。——那双漆黑好看的眼睛凝视着她,真是奇怪,为什么在这么暗的地方,他的眼睛还是亮的。鸦羽似的睫毛轻缀,衬得眼皮处的褶格外深长。她心间撞了撞,节奏不齐。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无知觉中慢慢堆积。思绪有些微紊乱,一时之间却又理不清楚。宁岁抿了抿唇,还是将喉间的话咽下,匆匆回道:“晚安。”她说完就转身开门,没再看他。回到房间,胡珂尔还在呼呼大睡,只不过姿势已然和几小时前完全不一样,此时倒了个个,脚搭在枕头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翻过去的。手机里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或者消息,宁岁暗暗松了口气。她实在有点疲倦,囫囵换上睡衣,蹑手蹑脚爬进被窝,定了个十点的闹钟,倒头就睡。次日早晨,铃声叮当作响,宁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天光大亮。胡珂尔也神情有些惺忪地爬起来,在床头柜摸到自己的手机。先是下意识看了宁岁一眼,上下扫了扫,然后道:“我问问他俩起了没。”宁岁嗯了声:“我出去打个电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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