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他又把灯关了,宁岁心里一紧:“你干嘛?”谢屹忱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各种针孔、角落和镜子看,嗓音听上去有点闷:“检查有没偷拍装置。”宁岁没有经验,吓了一跳:“啊?会有吗?”“看了下,这个里面还好。”他很仔细,甚至谨慎地连天花板都换各种角度看了,才重新开了灯,“应该比较安全。”那张圆形大床霎时又映入眼帘,宁岁指尖蜷缩:“……哦。”谢屹忱用遮蔽物盖住所有可疑的位置,走过来,把刚买的购物袋拿出来塞给她:“你先洗澡。”顿了下又道:“别用他们的毛巾和洗漱用品,用我刚刚买的。”他眼睫半垂,声线沉,漆黑眸光更显得深,宁岁心里怦怦跳起来,又讷讷张口哦了声。身上还湿乎乎的不舒服,她飞快地把新的睡裙和一次性贴身衣物从袋子里抓出来,抱到了洗手间。她把帘子放下,站在镜子前暗自深呼吸,想关门的时候才发现,这儿根本就没有门。“……”衣服都解一半了,宁岁只好掩着锁骨探出个脑袋,小声:“你先别过来行吗?”谢屹忱原本敞着双膝坐在椅子上发呆,闻言很快抬头,嗓音有点哑:“嗯。”那颗脑袋立即缩了回去。——有了今晚这种经历。宁岁觉得她那发疯清单这一年的kpi应该都已经爆了。热水从头顶冲下,很快洗刷了身上的寒意。宁岁想到谢屹忱衣服也还湿着,再叠加紧张,洗得比以前更快,几分钟就好了。她把吹风机拿出来吹头,换谢屹忱进去。一床四散的玫瑰花瓣似乎无时不刻都在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宁岁咽了口口水,默默地把被子撩起来抖了抖,想把它们都拂到地上。床太大了,她费力地弄了好久才终于弄好,坐下来歇口气。不知该不该说太巧,夏芳卉在这时给她发了条消息:【乖乖,回寝室了吗?】虽然芳芳承诺给她自由的空间,不再擅自查她定位,也同意她关闭了微信运动步数,但是人的性格转变还是有一定难度。夏芳卉脾气还是急,有点故态复萌的架势,经常冷不丁就要问她现在在哪里,有时候发完火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又过激。现下这个场景解释起来太复杂,宁岁盯着屏幕看了片刻,埋着脑袋发:【嗯嗯】夏芳卉:【[抱抱]】夏芳卉:【明天周末什么安排?】岁岁岁:【还没计划好呢】夏芳卉:【嗯】夏芳卉:【早点休息,别熬夜】岁岁岁:【嗯嗯好的】刚回完这条,就听到脚步声,是谢屹忱边擦头发边走了出来。他身上是件薄而宽松的纯色白T,刚在店里买的,都是均码,但意外很合身,随着碎发的水不经意滴落,腰处匀称的肌理线条隐约可见,蓬勃而富有少年气。灯光本来就很暗,刚才她到处找也没找到调亮的开关,宁岁整个人窝在被子里,毫无防备地和他四目对视。谢屹忱脚步顿了顿,把毛巾挂在旁边,敛着睫走到床边,俯身掀开被子。吹风机还插在她这一侧的床头柜上面,宁岁指尖暗暗揪了揪被角,没话找话:“你要吹头发吗?”视线又不约而同地对上。谢屹忱上了床,先是低声嗯了句,随即又倾身过来,手指摸了摸她发梢。“你这还要再吹会儿,没干呢。”宁岁舔了舔唇:“一会儿自然干也行。”谢屹忱已经越过她去拿风筒:“发根不吹透,晚上睡觉会头疼。”他要帮她吹头发,宁岁就乖乖爬起来,背对着他。她头发很长,而且很漂亮,柔顺而泛着光泽,一头青丝如瀑。能感觉到谢屹忱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在风声底下撩起来慢慢地抖,他力道很和缓,只是动作时不时会轻轻牵动发根。宁岁对他周到的服务感到有些满意,渐渐放松下来,眯着眼道:“谢屹忱。”“嗯?”他嗓音低沉。“你考不考虑和我合开一家理发店,你负责手艺的部分。”谢屹忱:“那你呢?”宁岁诚恳:“我数钱。”“……”谢屹忱哼笑了声,灼灼看她:“你这安排挺贴心啊。”宁岁装傻:“什么?”他挑眉,回忆:“我们一起开鸡汤班,我讲课,你数钱。一起开理发店,我给人吹头,你还数钱。”宁岁轻咳了声,无辜道:“那我本来就是学数学的嘛。”顿了下,又慢吞吞地侧过脸:“就,你对这个安排,是有什么意见吗?”这语调没心没肺的,谢屹忱晲了她几秒,上手掐住软乎乎的脸蛋,低磁又意味不明来了句:“不敢。”宁岁被他的气息弄得有点痒,没忍住笑,缩着肩想往旁边躲。谢屹忱眼疾手快把她按住,宁岁身体原本就歪着,一下没撑住平衡,仰着脸啪叽栽下去。乌发四散,霎时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脖颈。两人的视线近在咫尺地相对,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这时才感觉到灯光的暧昧。宁岁穿的是一条浅紫色的纯棉睡裙,长度及膝,虽然色调单一,但是也足够勾勒出姣好的身型。谢屹忱撑着手臂在她上方,额边黑色碎发落下,衣领松垮地敞着。吹风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空气中显得格外安静。宁岁仰头看着他沉沉压下来的锋利眉眼,感觉有什么在暗自发酵,胸口的跃动一下比一下清晰。“你……”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他困在怀里,急促吻下来。谢屹忱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香气,像是清冽又淡淡的柑橘味道,将宁岁周身都包裹起来。他用力吮了吮她的唇,修长的手指寻到她指尖,推到头顶扣握住。宁岁含糊地唔了声,也只来得及唔出一声,就又被他抱着辗转含吻。外面还下着雨,不过雨势小了很多,逐渐演变成宁岁最喜欢听的那种声音,仿佛某种有规律敲击的乐器。玻璃窗因为内外温差而染上了雾,透过一片雨水,外面的霓虹如同镜花水月般,落在一片模糊的光影里。室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明明天气还冷,空气恣意清新,宁岁却觉得浑身热得不行,要被困在那双肆意黑亮的眼睛里。好像从没有跟他说过,其实她很喜欢他的拥抱。喜欢那种熨帖般心贴心的亲昵。被谢屹忱抱在怀里的时候,宁岁觉得很有安全感。“谢屹忱。”“嗯。”他亲得根本没章法,脸颊上耳朵上鼻子上,招招出其不意,她真的预料不及也招架不住,只得双手搂着他脖颈。脚趾尖好似碰到些什么,宁岁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是床铺上残留的几片花瓣。两个人互相拥着彼此,细细碎碎吻了很久,直到谢屹忱闷不做声地撑起手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