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境的指尖擦过顾琅清脖颈上的青色血管,比划犹豫着。最终,他还是松了手。如果顾琅清死了,那他余下的时日,也太无趣了些。要死,顾琅清必须死,但得在他死的时候再死。给他陪葬。封无境向前走着,没留意到顾琅清紧紧攥着他衣摆的手。那手抓的很紧,指节都泛起青色。顾琅清安静地趴伏,心猿意马地想着,天乾仙尊,他可真是胆小极了。只敢借着酒劲示爱,还真是头一位。——宿风故拿着手心的卷轴,费力地张罗着几十年前魔界的消息。可偏偏这些人个个都不知道!他一个魔尊,乔装打扮成这样出来套消息,他也太不容易了。宿风故有些郁闷地想着。这些魔修,年轻的没听过当年的事,中年的是最近这些年才入驻魔界的,老年的说他们记不清了。可这也太巧了吧?饶是宿风故再迟钝,他也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两个正常,可每一个问过去都是这样就不太正常了。宿风故寻思着不如先回去,问问前辈有什么对策。这应当是被人故意掩藏了事实。突然,他想到了曾经,别人口中,魔界秘密买卖消息的地方。宿风故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那个地方去了。——魔宫之中,一支盛放的蔷薇花摇曳在窗边,渲染着晦暗的光色,摇摇欲坠。晶莹玉润的水珠滑落,消弭在地面坑洼。灯火明暗交接,忽明忽灭之间,封无境抓着顾琅清,透过他发丝缝隙,遥望着窗外混沌。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亦或是不愿醒。他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封无境掬起顾琅清的一缕墨发,玩弄绞缠。那人脸色绯红,埋在他怀里,偶尔呓语两句他听不明白的话。说起来,天乾仙尊放着仙界不管,跑来魔界找他纠缠,这也够离谱。上一世的最后,的确是那些仙修在找他的麻烦,后来邪神……“邪神……”怀里的人突然低低呢喃一句,回荡在空旷无声的魔宫中,封无境听清了。他皱起眉,还是低下头:“邪神怎么了?”顾琅清有些迷芒地睁开了眼,眼里水汽四溢,他朦胧地看了看封无境,手掌就搭上了男人的肩项:“邪神侵犯,仙界有难。”封无境愣了一瞬,旋即笑出声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觉得仙界有难,本座就会去救吗?魔尊可不是什么大善人。”顾琅清敛下眼眸,伏上封无境的身子,他轻靠上他颈窝:“魔尊大人,我现在可是落在你的手上了,记得你答应我的。”封无境莫名一阵烦躁,他恼怒地抓着顾琅清,挑起他下颌:“你也知道你现在落在我手上了,那本座去或不去,你又能怎么样呢顾琅清?”“我不能怎么样啊,”顾琅清缓缓道,随即轻轻推开封无境,借着巧劲挣出人怀里,黯淡光线之下,他面上红潮遍布,“那魔尊大人,你又想怎么样呢?”封无境看着人靠远,胸膛余温残留,勾的他抓心挠肺。他冷冷地弯起唇角,一把捞起眼前人往自己怀里带。顾琅清脊背直接抵上人完美的肌肉线条,喉嗓里应声挤出一句闷哼,在蔓延空气里平添几分暧昧。封无境叹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对上了他的唇。顾琅清双眸陡然睁大。这个吻吻的凶残。这是他重生以来,他们第一次……顾琅清不可自抑地发出几声低低呜咽,封无境像是猛兽一般,将他唇腔中的空气全数吞噬殆尽,直吻的他喘不过气。他酒气迷蒙的双眼中升起腾腾雾气,封无境的攻势一触即发。蔷薇摇曳在风中,紧紧咬合着那道皎白明月,乌云密布,倾盆大雨。二人距离近在咫尺,四周都飘溢着危险的气氛,引得顾琅清躯体不由得生理性战栗,颤抖着抓住了封无境的身躯,他紧咬着唇,生怕哪一声声音便突兀地破嗓而出。封无境难得见顾琅清这副模样,他似乎酒意已醒,正牢牢地扒着他。见状,他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抓那么紧做什么?本座会抱住你的,掉不下去。”顾琅清愣了一瞬,当下松了指头。紧接着,便是暴风骤雨。夹杂着波涛翻涌的船帆起航,掀翻惊涛骇浪,击穿白云苍月。红云覆月,吞噬残夜,一片漆黑。顾琅清唇咬的出血,满口的血腥,却闻到封无境在他耳畔低声道:“忍什么,叫出来,我要生气了。”话音隐没在暗夜苍茫,落入深海几不可闻,那叶扁舟便也就此失了方向,任巨浪托举,沉浮莫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