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清冷如玉的身形纤瘦如竹,月光铺在那人身后, 照出一道暗淡却清晰的光影。男孩嗫嚅着唇, 他唯唯诺诺地将双手缩回怀里,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他抬头望向空中的人影, 那人温柔地俯下身, 指腹擦过他带血的脸颊,染上一抹刺目的绯红:“你要去哪?”小男孩微微一愣,害怕地向后一缩,他起身想跑。“我很吓人吗?”仙人轻轻地笑了几声, 起身拂去白袍上沾染的泥土, “要是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不妨去仙界和我学仙术吧。”这是一座仙山,世外桃源, 确实是仙界,不过都是些散修在修炼。小男孩就这么跟来了, 他也说不清楚, 兴许是眼前的人看上去毫无恶意, 他感觉十分……舒服。后来的他才知道, 这叫极为强大的精神力。温柔, 和蔼, 足以让所有精神力不及他的人感到如沐春风,值得信赖。几年的羞辱已经让他变得性格软弱,他害怕面对别人的批评指责,但他觉得那才是适合他的,他甚至配不上更多美好的东西。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小男孩看着一片和谐的仙山,松了口气。可是他却没有料到,散修的地界,依旧恃强凌弱。他想,有个居所,也好。但别人一学就会的仙术,他却怎么都学不会。别人依旧看不起他。他们偷了他的剑,藏起来,他们扔了他的衣服,向他的餐食里吐口水,他们不和他说话,他没有朋友,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却都尽数吞下了肚,因为没有人问,他也无处可说。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不说话,性格孤僻,学不会东西的怪胎。更何况一头白发,相貌亦是不合常人。人性本该如此。小男孩没有反抗,他只是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因为他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他太弱了。那年比武大会,他早早被刷下场,晴空万里,人们看向他的神色却是一片哂笑。是,他不配得到人们的嘉许,唯一的办法,是变强。人潮拥挤,身着白衣的小男孩坐在树下,目光远远地眺望着,没人知道他在看哪里,但他却在心中暗自许下誓言。他要变强。他要站在人群前高歌。他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向他臣服。在那以后,小男孩不分昼夜地练剑,他依旧对于别人的戏弄不作反应,他相信努力一定可以收获回报。他付出了十倍的苦心,难道还不够吗?!他练剑,他修习仙术,他孤身一人,他找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疯了一般的练习,他穿着一身白衣,在雾深露重的小树林中,趁着别人玩闹的间隙,练习,练习。可他依旧几乎没有进步。嘲讽与挑衅依旧,他唯唯诺诺,点头哈腰,自卑到骨子里。直到那日,小树林中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个白衣人弯下腰,在他手心塞了一个小巧可爱的铃铛,收他为徒,手把手教他如何修习仙术。小男孩抬首,对上那人面庞,他启唇,因为太久没有发声而显得声线有些干涩。“师尊。”封无境神色晦暗不明,他远远看着这一幕,记忆深处的画面尽数浮现。可是很多事并非努力就有结果,小男孩有了进步,习得越来越多的仙术,依旧赶不上周遭天赋异禀的人。日出日落,云卷云舒,小男孩出落的愈发俊美,苍白的肤色与发色,天生赤红的眼瞳,忧郁的气质,确实为他赢得了很多女修的爱慕。可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一切,他只想变强,他认为如今他做得到的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日复一日的修行换来的。直至那日,他遇上一个人。那人说道,他叫蚩沧。他可以教他变得更强的法术。小男孩不假思索地答应,他说,我愿意。可蚩沧根本不像他的师尊对他那么好,他强迫性地在他体内灌入法力,痛的筋骨都要断裂,四肢百骸都叫嚣着松手。不过,只要能变强,就好。末了,蚩沧笑着附耳,说道:“你是天生的魔灵体质,修习仙术本是逆天而行,你修不好理所当然,他们嘲笑你,你应该要他们的命。”小男孩皱了皱眉,下意识否定:“我不行。”蚩沧道:“你行,来我这里七七四十九日,我传授你上等魔法,彼时你凌驾于万人之上,是为魔界至尊。”不得不说,这话让小男孩很心动。他受够了这群人的欺凌,他要变强,他要受到所有人的仰视!每天白天,小男孩跟着师尊修习仙术,白衣仙尊并不嫌弃他天资愚笨,只是耐心地教授,再与他说些与人为善,与其说是修习,却过得很愉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