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周总您也早点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李总助低调退场,轻轻带上了门。周聿白直接进了家门。屋里音乐轻柔。明快的色彩和温馨布置。空间隐隐飘荡的几缕香气——香薰、咖啡和食物。钟意跟着他的步子往里走,主动捞起他臂弯的西装:“给我吧。”衣服柔柔蜜蜜地抱在怀里。她柔柔蜜蜜地问:“累不累?晚饭马上就好,我还煮了咖啡,要不要先喝点东西解解乏?”男人不看她,单手插兜,抬脚迈向房间,淡淡“唔”了一声。钟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累还是不累?喝水还是喝什么?想不想吃饭?心头有点犯憷,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很久没见,导致见面的疏离。房子是大平层,住两人绰绰有余,何况平日只有钟意一人。两间套房——周聿白那间带着书房,钟意那间有个大衣帽间。平时她睡自己房间,他在的时候她便过来。即便他不往这儿来,钟意也会让人定期打扫房间,两个小时之前刚换了床品,家居衣物洗过熨过,床头冰箱换了日期新鲜的酒水。钟意把西装挂回衣架。转头看周聿白半偏着身,站在干湿分离的洗手池前,正抬手解着袖扣。头顶的灯光在他深邃眉眼投出一团阴影,在眼下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疲乏。她走过去,自觉替他解开袖口,又低头去摘他的腕表。两人一凑近,钟意身上那股淡香便幽幽传入鼻尖。不是香水味。女人用的那些东西——洗浴香波,面霜精华化妆品,洁净衣物的芬芳,鲜花香熏,层层叠叠氤进肌肤纹理,便成了自带的体香,成为主人气息的一部分。那表价值不菲,钟意解的也小心,微凉的手指搭在他腕上,随着动作在他肌肤上蜻蜓点水地触,不知不觉地蹭。像羽毛拂过,撩来撩去,微微地痒。不知故意还是无意。他盯着她,发丝挡着她的脸颊,只留丰盈红唇和小巧鼻尖任他观赏。还有浓密长睫轻垂,眼神扑在他手腕的专注。他问:“最近在忙什么?”“没忙什么呢。”其实忙什么他都知道——她隔三差五给他发消息,晒自己的吃喝玩乐,工作花絮,身边见闻。也不管他看不看,回不回,她乐此不疲。不知道是刷存在感,还是给他解闷子用。“过得怎么样?”钟意诚心回:“挺好的。”朋友多又热闹,经济自由,还没有工作压力,真的挺好的。以至于不知不觉吃胖。话说出口,那块名表沉甸甸落在手里,钟意心头警觉说错话,不由抬头看他。还是那张温润清俊的脸,漆黑的眸盯着她,亮而幽深。她语气一转,嗓音带怨:“别的都好……只是你好久好久没来了。”“多久了?”“三个月二十一天。”钟意嘴微微噘着,手攀上他的肩头,轻抚衬衫,眼波荡着点委屈,“你走的时候还是冬天,一转眼,都快入夏了。”他嗓音温和:“想我了?”“日思月想。”钟意顺势往他怀里一偎,失落嗔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最近太忙。”这几句话,搁谁身上都不信。周聿白看她主动投怀送抱,脸颊枕在肩头,密绒绒的睫毛往上一掀,小心翼翼地睇他。那双眸明亮又无辜,像一汪洒着星光的潭水。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低头吻下去。这吻挺漫不经心,像是应付差事。两人若即若离吻了会。周聿白的薄唇在她唇上游离,气息交缠,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贴近的温热身体,酽酽织出一张网。钟意很喜欢。她这种时间容易大脑缺氧,细细喘着气,情不自禁主动回应,忍不住踮脚,两手都攀着他的颈,指尖抚进浓密黑发。想要多一点,想要久一点。樱唇急急追着他的吻,吮住他的唇,颤颤伸出湿润舌尖,企图挽留。三个多月,好久了……气氛在某个点突然热烈。周聿白眸眼微眯,呼吸猛然急促,气势往下压迫,薄唇重重辗转,粗暴急迫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占领她的唇腔。钟意开始急喘,身体撑不住地往下软。钟意最后一丝清明神志是庆幸刚才没在锁骨上刷高光粉。裙子太长。衣服是从上面往下剥的,直接撕开了一道口子。钟意低头,视线所及染着靡丽的粉。她伸手捂了一下:“不行,芳姨在厨房做饭。”周聿白喉结频滚,嗓音沙哑:“听不见。”这高度刚刚好。钟意忍不住探身去吻人。他衔住她的唇:“想我想成这样了?”餐前甜点,只囫囵尝个滋味。半个小时后,钟意汗涔涔挂在周聿白臂弯喘气。裙子已经不能穿了。周聿白把她抱到床上:“自己躺一会。”他去浴室洗澡。转身时,周聿白想起点什么,不知从哪儿掏出个东西,随意往她手腕一放。钟意眼前一亮。笑吟吟抬起手臂——钻石手链。钻石大颗,火彩闪耀,一看就很不便宜。“送给我的吗?”钟意雀跃坐起,“好漂亮。”“陪人去拍卖会。顺带的。”他嗓音尤且懒哑,匀长手指解开衬衫纽扣,衣料每一道褶皱都透着餍足,衣下肌肉线条流畅紧实,“你喜欢就收着。”钟意盯着手链,喜笑颜开:“当然喜欢,谢谢亲爱的。”嗓音甜得发腻,和白日美容院经理见客户一个音调。浴室水声响起,钟意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芳姨早就走了——做好的饭菜已经温在厨房。她累得腰酸无力,戴着昂贵的钻石手链,却丝毫不在意厨房磕碰,叮叮当当洗手干活。把晚饭端上桌,点燃烛台,拧开红酒。这一折腾,的确是饿了。周聿白洗澡出来,那身高定西服换成了居家衣物,浅色长衫,灰色长裤,浓黑短发湿润服帖,带着清凉水汽。眉眼少了点深沉,多了几分人畜无害,斯文优雅的味道。两人坐在餐桌吃饭,聊点可有可无的话。菜的口味,酒的年份,公寓的泳池修缮,最近新上映的电影,某个熟人的趣事。她没问他从哪儿来?要待多久?这三个月零二十一天在忙什么?吃完饭,钟意去厨房洗碗。厨房的透明推拉门一眼望尽,周聿白倚在吧台,抬头瞧了几眼,接了个电话,最后捏着手机去了书房。如果说饭前是开胃甜点,饭后那顿才是正儿八经的正餐。时间其实不算早。钟意带着睡衣进了周聿白的房间。周聿白倚在书桌旁,手里捏着一叠纸若有所思,听见动静时抬眼望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