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点,方玦。”许景屿其实也没多少兴致,手指用力地掐住方玦的下颌,松掉牙关,让他吐出。“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很多人扑上来,才聊两句你就受不了,之后只会更多争吵。不如趁着我对你还有点怜惜,要些钱,不然等闹得我彻底烦了,就什么都没了。”为了使方玦死心,许景屿还把自己的微信界面调了出来,放到方玦的面前。手机屏幕上,满满的都是别人给许景屿发的消息,有些许景屿都懒得点开看,但露骨的话和不知具体什么内容的图片,已经能窥见许景屿混乱感情的一角。加之许景屿愈发冷漠的语调和姿态,方玦不敢再哀求。像是失了风的飘带,被迫被湍急的河水卷走,挣扎无用,只能气息奄奄地下沉。而许景屿见此情形,也难忍心底的嗤笑,说什么爱啊,还不是一提钱就闭嘴了。-那晚的夜,是方玦度过最漫长的一夜。一开始,许景屿去洗澡,方玦失魂落魄地蜷在沙发的一角,可等到许景屿出来,开始收拾证件放进背包,方玦立马又慌乱了,仓惶地起身。“你……你睡卧室吧,我在客厅,不打扰你,都这么晚了。而且,我还没想好……”虽说很明显是拖延的借口,但许景屿不想做得太绝,“行,明天一早。”他给了方玦一个最晚的期限,然后就自行躺上了床。方玦睁着眼瘫在沙发,感觉一切都没有真实感,不论是分手,还是从来到泰国认识许景屿之后的所有,都像一场虚幻的梦。他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最后悄悄地从沙发上爬起,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看见许景屿应该是睡沉了,呼吸轻缓且绵长。怎么许景屿就一点不难过呢?能这么快睡着?方玦愤愤不平,忍不住地腹诽,一定是许景屿分手分习惯了,早把分手当作了家常便饭。可自己该怎么办?这是他第一次分手,才知道分手竟和剥皮拆骨差不太多,连五脏六腑都会腐蚀得刺痛。方玦小心翼翼地攀上床,只窝在床边很少的位置,避免自己的身体挨着许景屿,会吵醒对方。不知不觉中,泪水又从眼角滑落到枕头,洇湿了布料。他哭得很安静,弓着背,还把脸也埋进了枕头,只有颤抖的肩胛能暴露出他的脆弱不堪。然而,还没等他哭累,许景屿突然的一个转身,吓得方玦连哆嗦都暂停了,瞬间秉住呼吸,生怕许景屿发现自己恬不知耻地又爬上了床,想在最后隔空触碰残留的温暖。但许景屿不知是没醒,还是醒了后懒得戳穿方玦,总归是没说什么,由着方玦占据狭窄的床边。方玦随即舒出口气。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不禁心存期翼,许景屿只是生气了,等明天气消,自己再好好认错,两人或许就能和好。-天还没亮,许景屿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他侧身,瞥了一眼不知几点才勉强睡着的方玦,拿起手机,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喂?龚叔……爷爷怎么了?好……我马上就回。”过一会儿,江鸣瑞收到许景屿的消息,立马也赶来房间门口的走廊,与许景屿碰头。“现在就走?”“嗯。”“那我跟你一起。”江鸣瑞迅速安排去机场的车。“你有不常用的银行卡吗?”许景屿翻了翻自己的钱夹和背包,“借我。”“怎么了?”江鸣瑞不明所以,但还是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许景屿。“里面还有多少钱?”“七十多万吧,到底怎么?”“行,差不多,密码给我。”“我去。”江鸣瑞这时也懂了,边叹气边朝着房间内打量,“我就说你怎么这副苦鳖的表情,差点以为爷爷病很重。是玩脱了?”“没。”许景屿不欲多说,把银行卡和写了密码的纸条,放到卧室的床头。他不忍心多看方玦哭肿的双眼,昨晚就是,其实在方玦一靠近床边的时候,许景屿就醒了。但他也十分了解自己,拖拖拉拉,对方玦的伤害会更大,更没好处。于是,许景屿头也不回地带上房门,“走吧。”第24章 机会方玦睡醒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转身去找大床另一侧的人。结果那儿空荡荡的,伸出手一摸,还十分冰冷,想必许景屿已经起床离开很久了。随后方玦又发现,原本放在卧室立柜上的许景屿的背包也不见了,吓得他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在套房内的各处寻找,但最终也没能找到许景屿的身影。直到方玦不知所措地跑回床头拿手机,才看见自己的手机旁边,竟然放着一张银行卡和纸条。纸条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内容,就是六个数字,决绝地给两人的关系画上句号。大概因为没了可哀求的对象,方玦反而不怎么想哭,只是有点懵。他失魂落魄地去敲江鸣瑞房间的门,不出意外,江鸣瑞也离开了这间酒店,不论他和许景屿是回国了,又或者去了泰国别的城市,方玦都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联系方式。-“邹邹,我分手了。”方玦找不到人哭诉,划遍手机通讯录,也只能翻出邹泽的电话。邹泽在手机那头听方玦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很久,想安慰也无从安慰,幸亏听到最后,方玦说许景屿给他留了张银行卡。“银行卡?他给了你多少?”“不知道,还没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