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往旁边一偏,周奕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嗯,我要睡了。谢谢。”拒绝的很明显,可惜隔壁的人装听不见,自然自顾自的找周奕聊天。周奕很烦这人的自来熟,重话也说了,好话也说了,但这人就是一副我就要跟你聊天的架势,活脱脱一个无赖。周奕只能随口敷衍两句。男人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眼熟?”周奕说:“没有。”男人又问:“你晕车吗?”周奕回:“晕,你上车就晕。”其实不晕,周奕从小到大就没有晕车过,但是那又怎样,对这种神经病一样的人说什么实话。男人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很好笑,哈哈干笑了两声,然后继续问:“那能不能以你晕车的特性,判断一下这辆车在行驶中吗?”“.......”这是什么废话,车都开出半天了,不在行驶中那还在哪里。旁边的男人一眼看穿周奕脸上不耐烦的情绪,把手伸向周奕眼前,引导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说:“你再看看呢?行驶途中的环境什么的。”周奕只觉得的无趣,偏过头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转头看窗外的风景。但男人的话像一个小锤子一样,在周奕心里时不时敲一下。窗外的风景....周奕思绪被带偏,开始注意着窗外因为速度过快而虚化的场景。公交车是不是不能开的这么快?好像,又可以。虽然看不清具体的建筑,但是能通过移动下的颜色和结构区分。周奕默默在心底从一数到三十。他惊奇的发现,行驶途中外边的颜色和结构好像没有变化。窗外的整个画面,只有他稍微开了一些的窗户里透出的风是流动的。这辆公交车,是一直在周围打转吗?周奕稍微仰着头,窗外有个建筑物很高,一个三角形的建筑物。他刚上车的时候看到过的,而现在还在窗外原来的位置,一动也不动。....我是从哪里走过来上这辆公交车来着?“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郊游团,现在给你们发放帽子,大家一定要带好不能摘下啊,不然跑丢了我们可不负责的。”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周奕的思路,公交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戴着红帽子的男人,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脸,说话的声音很缓慢,像是念睡前故事一般。男人推着只有在火车上才会出现的小推车,上下三排都是清一色的黄帽子。不知道为何,周奕看到帽子的第一眼就生理性的恐惧,全身上下感觉到一阵刺激性的酥麻。前排的人都不像周奕,反而纷纷为帽子的到来而欢呼雀跃。一个接着一个戴上了红帽男人递过来的帽子,稳稳的扣在自己头上,然后继续和周围的人谈天说地。或许只是错觉罢了?周奕选的位置处于后排,红帽子的男人发完前面的才会发到周奕那里。随着推车滚轮声越来越近,周奕渐渐开始呼吸急促,背后不自觉的冒冷汗。每个戴上帽子的人在红帽子离开后,脸上都出现了诡异的微笑。他们虔诚的双手合一放在胸前,目光向上,嘴里喃喃的念着:“奉献,奉献,奉献,奉献....”仿佛在戴上的一瞬间,什么难过愤怒统统消失,留下最纯粹的感情。红帽子发的越多,这股如鬼魅般的朗诵声音就越来越大。顿时,周奕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是蛛丝的房间,白花花的,柔软又黏糊,粘的他全身上下都是。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向上看,头顶上还吊着个人。那个人脖颈处鲜红,没有眼睛只有眼眶,张开血红色的的嘴说:“小娃娃...回到家...这次死的是谁呀....”刹那间,一只手抓过周奕的右手,过大的力道促使周奕从幻觉中惊醒。是旁边刀疤男子的。他右手拿着之前的水果刀,左手手臂手臂有一道刚刚被划开的刀口,还在滴血。周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挽起袖子拿着水果刀朝着上半部分的手臂狠狠划了过去。“!”想说的话的嘴被男子拿剪刀的手堵住了,剪刀刀尖带着血,对着周奕的眼珠。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戳进周奕的眼珠。周奕不敢动,滚轮声越来越重,四周的人好像都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在外人看来也只是靠得近罢了。男子凑近周奕耳朵旁边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周奕,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遇到幻觉的时候要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说完从裤兜里搜出一节卫生纸,给周奕擦干血,把袖子挽下来。如法炮制的给自己弄了一遍,当卫生纸和水果刀同时放进口袋里时,推车滚轮到达两人的身旁。周奕这次看得清红帽子的样貌,眼珠是类似于蛇的竖状,黑眼珠,略带昏黄的眼白,看一眼就能让人从心底升起害怕,很恐怖。不,恐怖吗?不恐怖吧。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他参加这个旅游团好几次,每一次都非常的快乐。从周奕有认知开始,领队的红帽子就是长这样。周奕脑子里面好像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在说:“快跑吧周奕,这里不正常。”另一个在说:“这里多好啊,只要听话就不会有没有任何痛苦。”痛苦,什么痛苦?手臂上被旁边男人划的伤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麻麻的,这就是痛苦吗?“你不想戴帽子吗?”旁边一道声音响起,周奕这才看见小红帽的帽子发到自己面前,一旁的刀疤脸男人已经戴上了,正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