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凝视少女——我现在到底要的是什么?一个大大的拥抱?一个深情的吻?请你留在我身边?请你为我……恋心开花?高杉的目光掠过她:“不用客气。”突然一阵眩晕,大男人不好好吃饭,加上心情压抑,一下子踉跄欲倒。她忙上前撑住他,双手扶住他的腰,好让他站稳。他把头垂下来,恰好搁在她肩膀上,声音低沉发闷:“我不舒服。”“去看医生吧。”“就让我这么靠一下。”他不会做坏心眼的警察官僚,他是博不到美人爱情的野兽,当玫瑰花彻底凋谢的时候,他打破不了魔法,将永远沦为野兽。美人别嫁,另有所爱,他在兽皮之下,只有一颗碎裂的心。她仿佛被定住一般,然后缓缓张开手,环住他,手掌轻柔地伏在他肩胛上,慢慢的拍着:“好点了吗?”“还没……”“很难受吗?”“嗯。”“难受要看医生……或者先吃点东西?”她完全从实际出发,想出来的解决方案是没错,不过高杉要的不是这个。“你想让我帮你找医生还是点餐?”“现在别离开我……现在别离开……”他的声音,非常非常温柔……可是,那低沉的嗓音,在说着无奈感伤的话语,压抑着无限的感情。在我身边的你,和你邂逅,和你分别,和你再遇,这一切,全部都是奇迹。你是我的奇迹。第174章 夏雪冬花 九孩子总是相信我们说的话,他们对我们总是完全的信任。他们相信从花园里采集来的玫瑰,会将一个家庭拖入矛盾中。他们相信当野兽杀了一个人时它的手会冒烟,这会使野兽感到很羞愧。当一个年轻少女住在它家里时,他们相信会有很多其他简单的事发生。我希望你有一点孩子般的天真,给我们带来幸运。让我说四个有魔力的词,孩童时期的芝麻开门:很久以前…… ——让·谷克多版本《美女与野兽》开篇很久以前,一个商人在回家的路上迷了路,睡在森林的一个废弃的房子,第二天起来看到园子里有许多玫瑰,于是采了一朵想带给儿女,这时出现一个怪兽,斥责他要夺走自己的玫瑰,要求他把命献给它,他回去向女儿告别,女儿自告奋勇前去当父亲的替身受死,但野兽爱上了她……----------------------------------------------------------“没想到我那么无聊,做了那么多小晴阳……明天会是晴天吗?”吉田文听来岛说明天有正经事要做,她不晓得自己需要做什么任务,不管做什么,看这阴沉的天气,若是下雨,一定不方便办事。“哎呀,是挺多的。”又子看这窗台上一排晴天娃娃,慵懒的说,“我也希望明天放晴,下雨天什么都湿漉漉的。”次日,鬼兵队分头潜入日本驻拉斯大使馆。高杉按照准确无误的计划表进入顶楼,闯入馆长办公室。高杉砍人的时候,干净利落,一刀要命。这一刀准确砍中馆长胸部正中,强大的力道,把那个老男人一分为二,他就像破袋子一样,软瘫在地,鲜血像潮水一样直扑下来,染湿了地毯。连痛苦的尖叫都来不及呼出。这位馆长是高杉来拉斯的目的,目的达成,他却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因为距离那个高高在上态度傲慢的前幕府将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杀了德川定定,他会平静一点吗?也许依然不能。究竟如何做,才能磨灭一颗复仇的灵魂……他在这里,他不在这里,每次了断一个和恩师之死有关系的官吏,他都会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然恩师被抓走的那一晚,他不在那儿,可是他知道,他能想象出那一夜发生的一切,压抑在喉咙里是野兽的嘶吼,但是仿佛被堵住了嘴巴,这吼叫出不来,腹腔盘旋着绝望的哀鸣,他迫切需要用鲜血献祭给恩师的英灵,当他战斗在前线,以为可以挽救那个最尊敬的人,后来却不得不面对恩师的头颅——他的体内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野兽,这些年,这只兽充分的成长,以血为养料,以肉为饵食,破坏着世界。兽用爪牙撕裂的不止是世界,也许有一天,会四分五裂活生生吃掉他自己。武士阶层已经垮了,高杉晋助的战争却没有结束,反而如火如荼。一声微小的响动,让他回头瞥了一眼:阿文待在门背后,相当震惊愕然的看着杀人案现场。高杉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题是他不想让阿文知道,恼火让他仿佛脸上戴上了面具,在强烈的血的味道中,他冷冰冰开口:“文,你为什么在这里?”“我跟着你。”吉田文的跟踪技术好极了,她的脚步和小猫一样轻,而且望风的来岛根本没想过阻挠她。“你不应该来。”高杉觉得自己浑身鲜血恶臭,不管洗多少小时澡搓掉一层皮都去不掉。他的声音明明是平常的音调,却无端端有些哀伤。“高杉先生,您是在犯罪。”吉田文首先跃上脑子的,是能否劝他去自首。“先犯罪的人是他!”他挥刀,指向地面那逐渐丧失体温的尸体,从喉咙深处吐出这样的话语,“他判决了松阳老师,他害死了松阳老师!”“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位松阳先生,据你说他是我哥哥……也许不该这时候说,我认为松阳哥哥并不想你这样的。”文双手绞扭在一起,要她举出什么可信服的例子实在很难,她完全想不起松阳的个性和事迹啊,可是却有某种坚信,坚信着哥哥并不希望高杉去杀戮。高杉怒视着文,几乎就像个生气的孩子,像一个被喜欢的人批评,因此加倍受不了的孩子,他几乎要嚷起来:你比较喜欢那个懦夫和背叛者坂田对不对?那个使用着木刀困守在歌舞伎町的卷发男子,做着万事屋生意,享受着安稳和和平……你男人反对着我做的所有事情,你反对着我所做的所有事情。——人与人曾经看着同样的事物,而如今却截然不同,阿银和桂要走什么道路,高杉管不着,但他是不会停止的,这个没有松阳老师的世界,不如毁掉来得好!“哼!”高杉傲然道,“我已经决定,在今后的岁月,要复仇,要毁灭,要把阻碍者打入地狱,哪怕杀死百万人,杀死千万人。因为松阳老师,值得让我为他这么做。”“你把复仇当做人生意义了吗?”她觉得,那是多么悲哀的人生。头抬起,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前几步和他面对面:“你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你还想失去多少?”复仇是什么?那是高杉的一部分,那是高杉的全部。“你觉得我只有一支眼,弱小无力,只能被伤害,被剥夺?”高杉虽然语调平静,但是那种孩子般的无防备神情,分明彰显他并不平静。 ', ' ')